第一卷 三章 赤铜的大小姐

; 「……这不是毫无计划的攻击,敌人是在引导我们前往某个地方。」

  「引导……是吗?」

  「没错。看来这些扮装客打算把我们逼上展望台。」

  莱尔隐藏在镜片之后的双眸绽放出异样的神采。

  路娜莉亚见状,不禁睁大了双眼。

  每当思考切换之后,莱尔总是会展现出惊人的判断力。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怎么办?强行突破吗?」

  「不,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吧。『傀儡』的施术者应该就在展望台上面等着我们。」

  于是莱尔取出镶嵌着琥珀的怀表,率先迈开脚步。

  莱尔的判断是正确的。遭遇数次的袭击之后,两人不断被迫改变行进方向,最后果然登上了通往展望台的阶梯。抵达展望台之后,莱尔立刻关上大门,将尾随而至的扮装客挡在门外。

  大理石柱耸立的展望台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莱尔和路娜莉亚的脚步声。

  展望台的正中央,燃起了象征春炎祭的火堆。

  出入口的另一侧有个往外延伸的小阳台。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倒卧在小阳台的人影清晰可见。

  「玛莉亚?」

  就在莱尔准备奔上前去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种规模的人数太多,果然无法彻底抹煞个人的意识,顶多只能激发出狂暴的因子罢了。也罢,不失为宝贵的参考资料。」

  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挡在莱尔与小阳台之间,手中握着一把出鞘的长剑。

  「……赛斯特阁下,舞厅的扮装客难道都是你——」

  莱尔强忍着喉头的干渴,凝视着眼前的毕赫姆。

  「嗯,没错。利用这种粗暴的方式邀请两位前来此地,还请接受我的歉意。」

  「原来你是魔术师?」

  莱尔紧握手中的怀表。

  毕赫姆摇头否认,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剑。

  「其实是这把魔剑的力量。」

  「魔剑?」

  绽放出幽幽红光的剑刃。雕工细致的剑柄镶嵌着昏黄的琥珀,静静地流露出仿佛夕照的魔力励起光。

  「魔剑……『操纵人心的魔剑』……?」

  「不——更精确的说法,应该是『操纵人心的吸血魔剑』。」

  回答问题的人并不是毕赫姆,而是站在莱尔身旁的路娜莉亚。

  只见路娜莉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毕赫姆手中的魔剑,纤细瘦弱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过去曾经是『夜闇之王』的武器,承袭王者能力的『吸血鬼之剑』……<赤色月牙>……!」

  「确实是这个名字没错。」

  「为什么……为什么在你手上!」

  路娜莉亚大叫一声,那是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是雾之血族所封印的魔剑……早已随着故里化为灰烬……」

  「嗯……你果然是雾之血族的幸存者,造化可真是弄人啊。」

  毕赫姆俯视魔剑——<赤色月牙>,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冷笑。

  「这是他人赠予的礼物。」

  「是谁!?」

  「忘了。也罢,这不是重点。」

  毕赫姆凝视着莱尔,不再理会悲愤莫名的路娜莉亚。

  「现在——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么做,不过我还是得再确认一次。莱尔,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你……!」

  挟持玛莉亚为人质、控制无辜的扮装客之后,竟然还能恬不知耻地大放厥辞。面对毕赫姆种种卑劣的行径,莱尔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需要你的力量,才能将<最后女巫的遗产>据为已有。」

  「……<最后女巫的遗产>?」

  居然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言——不,并不是传言。毕赫姆的神情格外冷静,这不是将这种传言一笑置之的人应有的态度。

  「《最后的女巫》应该早就将<遗产>托付给你了才是——启动『思考机关』的重要关键。」

  毕赫姆举起魔剑,指向昏迷不醒的玛莉亚。

  「我很希望收你为部下,不过这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容易。若你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我也只好让<赤色月牙>吸取玛莉亚小姐的鲜血了。」

  「……!」

  莱尔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毕赫姆的说词虽然有不少的疑点,不过现在除了点头答应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就在莱尔的脑中浮现这个念头的同时。

  「不要再玷污这把魔剑了!」

  路娜莉亚释放『浓雾』。琥珀色的瞳孔闪闪发光,凝视着毕赫姆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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