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到足够的盘缠之后,她应该就会从自己面前销声匿迹了。
亚伦不觉得这样是忘恩负义。夏绿蒂的人生是属于她自己的,既然都离开家里重获自由了,无论要做决定还是任何事情,都随她的想法去做就好。
(等时候到了,将一大笔钱放在容易偷走的地方吧……)
一边对想著这种事的自己露出苦笑,亚伦埋头在论文之中。
他抽回注意力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沉。
从窗户洒进来的光线在不知不觉间,渲染成燃烧般的暗红色。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
当亚伦从沙发上坐起来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前是被整顿得干干净净的客厅地板,夏绿蒂就坐在那里。
她一动也不动,只低著头紧盯著地板。
那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形成一幅有点异样的光景。
「唔、喂,夏绿蒂……」
「啊,亚伦先生。」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亚连连忙唤了她一声之后,夏绿蒂猛然地抬起头。
她脸上依然带著跟刚才打扫时相去无几的天真笑容。
多亏如此,亚伦稍微放下心来,但试探地向她问道:
「你该不会一直都待在那里吧?到底都在干嘛……?」
「呃,因为亚伦先生说我可以自由行动……」
夏绿蒂有些伤脑筋地搔了搔脸颊。
她接著直截了当地说──
「我就数了地板的木纹!」
「地板的……木纹。」
亚伦不禁重复了一次这个回答。
亚伦确实是说她可以自由行动。
要怎么运用时间也都是她的自由。
但是……就算闲到无所事事,有人会跑去数木纹吗?
这根本是最终选项了吧。
「……好,夏绿蒂,总之你过来一下。」
「什、什么事?」
亚伦站起身来,相对的让她坐上沙发。
接著他在她面前蹲下,并紧盯著那双眼睛看。
亚伦只要看著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穿对方的谎言。
「夏绿蒂……我想问你一点事情,你有什么兴趣吗?」
「兴趣……?」
夏绿蒂感到费解地稍微歪过头。
简直就像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般。
一时之间还在担心她是不是听不懂这个意思,但她很快就沉吟起来。
「没有什么兴趣耶……不好意思。」
「那、那么,你之前在家没事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在家时,除了学习婚前教养之外,还要做些打扫及针线活等工作……所以没什么空闲的时间。」
夏绿蒂一脸笑咪咪的样子说出有些寂寞的话。
这刺痛了亚伦的心。虽然有点语塞,他还是继续问:
「那在你说的什么婚前教养当中,有让你觉得有趣的事吗?」
「我想想,有趣的事啊……这样说我也想不太到……因为我老是做错事而被骂。」
「那你最近觉得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嘛……啊!开心的事情倒是有喔!」
夏绿蒂语带雀跃地说。
亚伦也对此抱持了些微期待──
「差不多在两个月前,娜塔莉亚小姐……呃,就是妹妹拿了一些水果给我,说是我每天勤奋工作的奖励!虽然大半都伤到了……但那是我鲜少能尝到的珍贵食物,所以觉得非常开心!」
「…………」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霸凌或者欺负吧?
「怎、怎么了吗,亚伦先生?总觉得你的表情很吓人……?」
「我天生就是长了一副坏人脸,别在意。比起这个,你……现在几岁啊?」
「咦?呃,十七岁。」
「十七岁!」
比亚伦还要小四岁。
他的肩膀也因此颤抖起来。
亚伦十七岁的时候,人还待在魔法学院。
每天不是质问教授到让对方差点哭出来,就是教训那些太过嚣张的学生,或是在进行魔法药的实验时轰飞了好几间实验室,过著悠哉的生活。
尽管交出的研究成果一直都是最顶尖的,却是个胡搞瞎搞的白痴……那时的他是只能这样形容的男人。
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