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压迫着大地,风也变得大了起来。手中的书包显得格外沉重。穿着制服来这里,这还是第一次。
在电车站前坐上了公交车,在老地方下了车。眼前是熟悉的商店街风景;从能看见内部的高层公寓的窗户里,灯光点点滴滴摇曳而出。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会站在这个地方。
漫无目的的,我走在商店街的街道上。
在通往住宅区的小路的入口处,我停下了脚步向深处张望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转过这道弯。仿佛被什么东西迫使着一样,一种恐怖感油然而生。我看向了道路的另一端,有一条差不多宽的上坡小路。毫无迷惘,我穿过了巴士车道,登上了这条坡路。
坡道的两边排列着住宅,小小的平房拥挤在并不宽敞的斜坡之上。不久渐渐的看不到了住宅,道路也变的险阻崎岖了起来。杂木林肆意的压迫在我的面前。风在树梢处呼啸而行,摇晃着粗大的枝干,发出沙沙的响声。整个树林被一种不祥的沉寂所笼罩着。
周围丝毫察觉不到人的气息,有种独自一人之时才会有的的安心感。
借着这份愉悦,我抬起头来望向天空。虽然只是日落前的火烧云,但是突然间视野被扩散开来的缘故,阳光依旧很耀眼。
登上了从公寓走廊中可以看得见的,那座舒缓的小山丘。随着坡度的逐渐减缓,杂木林也取而代之变成了草地。也许是荒废的农田,现在被杂草所覆盖满了也说不定。小山丘的道路上也长满了杂草,能看到车辆经过将草地压倒的痕迹。
在视野的下方能够看见公车通道和零散着的住宅。在对面的小山丘上,住宅区的房子簇拥在一起。因为距离很远,小山丘整体看起来就像是模型一般。
“要不要,跟我一起殉情呢?”
直美的话语,突然间掠过耳旁。
我思考过原口统三,长泽延子,奥浩平的想法。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对于理想的生活方式有着一定的追求。当追求与现实相差甚远的时候,他们便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自杀吧。
对于我来说,理想又会是什么呢?
风吹打着我的脸颊,阳光从云缝之间倾泻而出,突然之间背后便被一片温和的日光所笼罩着。眼前的建筑在日光下五光十色的闪耀着,而此时作为背景的天空显得尤为灰暗。
我极力远眺着,将那幢十四层的公寓收入眼底。由于脚下的山坡比较高的缘故,在这里看到的公寓的楼顶,大概处于眼睛的高度。外墙和外侧的走廊仿若斑斓条纹一般浮现在公寓表面。注目凝视,整整齐齐的窗户和门像网格一般排列起来。
反正每个人
到最后都是要死的吧
也许,比起《二十岁的练习曲》的作者,那个孩子更加的对这个世界绝望吧。不是失去了理想而选择了死亡,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理想。谁又能对这样的孩子指指点点些什么呢?
再过不久,我就要十五岁了。
我一直过着不断的从现实中逃避的生活,为什么我不拿出勇气努力的与现实争斗呢。反正每个人,到最后都是要死的吧。这个道理我再理解不过。
直美为了活下去在不断的挣扎着。
在不停的与现实斗争着。
在网格般的公寓的一端,有着紧急逃生楼梯。在那段楼梯的扶手旁,一个豆粒般大的人影若隐若现。他将身体探出楼梯的栏杆,朝着脚下眺望着。
那身影多么的渺小。
转过视线,朝着住宅区对侧灰暗的天空看去。
黑色的云消失在濛濛的夕色之中,凝结的大气仿若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云端的下方,应该是东京的街道四处蔓延着吧。
“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
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直美用尖锐的声音这样说道。
虽然彻也对我说了“必须要来探访”这种话,但是我还是没能来到这里。如果在那个时候,选择跟彻也一起来到这里探病就好了。一个人来到病房,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直美。我越是这样想,心情就越发的变得沉重,怎么也下定不了来医院的决心。
我就这样站在了门口,什么话也没说。
直美用挑衅一般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我。仅仅是注视着我,就已经让我觉得全身针刺般的疼痛。宣告季节更替的秋雨悉悉索索的拍打着房间的窗玻璃,长时间持续的残暑突然间便荡然无存。房间中有些寒冷。仿佛为了抵御这股寒冷一般,直美的脸颊有些微红,全身上下微微的冒着热气。看到这样的直美,这还是第一次。
病房里并没有来探访的人。在我进到这个房间里之前,直美应该一直是独自一人吧。虽然是这样,直美却仿佛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出现一般,精神十分的充足。
“你一直都是这样,沉默不语呢。”
我毫无力气的苦笑了一下。
“并不是故意想要不说话,只是我还在思考的时候,你的问题就已经先来了。”
“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呢。”
“我也是,一直都在思考着你的事。”
“真的吗?好高兴。”
直美的表情中丝毫看不出一丝的喜悦之情。仿佛在胸中翻滚着混杂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情绪,连自己都难以控制得住。
“别那样傻站在那里了,快进来坐下。”
直美的语气有些激动。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