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嫌犯请先享用 Chapter 4 最后的甜美结局

受吗?但她没有露出特别痛苦的表情。因为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或者是经过警方多次问话,她已经麻痹了?

  但我觉得的场小姐沉默坐着的模样,就像裱框画一样遥远。她从二十年前的强盗杀人案中幸存下来。

  「问题是……说到这里只是整起事件的一半。」

  小直说完,的场小姐首次出现反应。「直井小姐……」

  「你想委托惣司警部的事情,事实上不是这一件吧?」小直似乎早料到的场小姐的反应,冷静地问她:「你要自己说明七年前的事情吗?」

  的场小姐继续沉默,转过头避开小直的视线。

  「七年前的事情?」阿智问。

  「二十年前的案子之后,御法川家与葛西家一起搬家了。邻居也证实,葛西和江太太担心母亲过世的莉子小姐,所以开始照顾她的生活,找她到家里吃晚餐,和疼爱自己的小孩一样疼爱她。然后在葛西家准备换房子时,还主动提议:『要不要搬到我家附近呢?』御法川律师事务所无法轻易搬迁,所以父亲御法川久雄每天要花三十分钟,从新家前往仍在旧址的事务所通勤。不过,御法川家和葛西家因为搬离曾经出事的地区,得以展开新生活。」

  小直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然后过了十三年……到了七年前,再度发生第二起案件。」

  「第二起?」

  我心想什么意思?同时忍不住反问。我看向低着头的的场小姐,背后感觉到一股不知名的颤栗窜过……该不会是?

  「七年前的这个时候,当时在北海道念大学的莉子小姐返乡,另外还有御法川先生、葛西夫妇、葛西和江太太的儿子诚也,以及诚也的女儿瑞希,都集合在葛西家院子里放烟火,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说实话,我真想开口要她别再说了。二十年前母亲遭到杀害的的场小姐,又遭遇了一起案件吗?

  但我说不出口。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她不说,就有什么改变。

  小直来回看看我、阿智和低着头的的场小姐,似乎在确认——我可以说吧?

  「其他五人在院子里放烟火时,独自留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葛西和江太太被某个人给杀害了。不……」小直握起摆在长桌上的手。「我们知道的不只犯人是『某个人』。凶器是手枪,遗留在现场的子弹,可以确定与二十年前杀害御法川美佐子女士的子弹出自同一把手枪;警方在附近水沟找到的手枪,也与这两起凶杀案的子弹膛线一致,因此毋庸置疑——」

  小直说到这里停住。

  在此之前,小会议室里原本充满工作结束后的闲适空气,如今却弥漫昏暗凝滞的氛围。空茶杯、盘子、叉子、刀子,以及墙上指针规律移动的时钟,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沐浴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中。

  我因为小直这番说明而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才能思考咀嚼话中含意。

  凶手是同一个人。二十年前以强盗身分闯入、杀害的场小姐母亲的犯人,在犯下那件杀人案的十三年后,再度杀人,这次杀死的是葛西和江太太。葛西和江太太担心母亲过世的莉子小姐,将她视为自己的儿女般疼爱。

  也就是说,又一位疼爱的场小姐的人被杀了。

  「怎么会——」这么过分、太过分了——诸如此类的台词我没能说出口,我就像是被堵住了呼吸一样说不出话来,感觉上无论说什么都言不及义。「怎么、怎么会这样……」

  的场小姐依旧低着头,但她以坚定的语气开口:

  「七年前的案子里,没有任何东西被偷,也就是说,犯人的目标就是和江阿姨。」

  的场小姐抬起头,脸上没有表情,脸色也没有不好。「我不清楚理由,可以想到的动机只有二十年前的强盗杀人案……既然如此,和江阿姨也许因此牵扯进什么麻烦里了。比方说,强盗杀人案时,最早赶到案发现场的阿姨,也许看到了什么。」

  我惊讶的场小姐居然自己接下去继续说明,她似乎是顾虑到我们的感受,所以决定自己开口。从她的表情无法判断答案,她不带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这种态度,也是故意的吧。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我们始终不知道。无论二十年前还是七年前,现场内外都仔仔细细搜查过了,却只找到凶器,没有任何遗留物或目击资讯,也没有指纹。」小直说完,看向阿智。「这两桩案子始终悬着。」

  阿智接收到小直的视线,缓缓将目光转向的场小姐。小直所说的事情、的场小姐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事情,弟弟似乎早就察觉到了。

  「不过,阿智先生,」的场小姐看着阿智,但很快就微低着头,无法将自己的视线对上他的。「我……我只是想去皮耶尔喝茶,想去店里放松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的场小姐这么说,并非期待阿智能帮忙破案。

  我认为他理解她的犹豫。春天时,香田沙穗小姐委托的案子,阿智只待在皮耶尔咖啡馆里就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和小直也曾经告诉的场小姐。在那当下,的场小姐或许想过自己的案子有转机了,紧接着就发生手嶋慎也的案子,她的心里某处在期待着,期待阿智能帮忙破案。不对,也许还算不上期待的程度。手嶋慎也的案子是小直硬把阿智牵扯进来,所以的场小姐才会不经意地放松警戒,不小心说出与案情有关的内容——大概只是这种程度。

  但是,阿智真的破案了。与香田沙穗的案子一样,甚至没有离开店里。

  身上绑着两桩悬而未决的案子,而且是造成母亲与「和母亲一样疼爱自己的人」死去的案子,的场小姐无法不去想,或许阿智有办法破解这两桩案子。

  但,的场小姐没有立场与阿智谈起这两桩案子。她天生个性拘谨认真,似乎也不擅长拜托别人。再加上……

  「你觉得拜托惣司警部帮忙破案太狡猾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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