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感谢您。」小直无论受到什么对待,始终不以为意。
「满意的话就请回吧,我很忙。」佐藤太太回头看向走廊尽头说。
小孩子的脚步声略咚响起。家里有幼儿,表示这位太太的确正在「工作」。「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帮忙。」我们说完便离开。我感觉胃部紧缩,小直却以泰然自若的态度分析着:「那位太太是会在家里堆很多东西的类型。」
「您问我当时在做什么……」
我们接着拜访的须之内太太,反而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没有刁难,细致的容貌直接表现出她的个性,面对我们这群自称律师事务所事务员的人失礼来访,她却没有反击,反而露出畏惧神色,看样子在热点争议这件事上,她只是跟在强势的佐藤太太身后行动吧。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推特上积极发文,表示她的内在没有那么乖巧。
「昨天六点过后,我购物回来,就一直待在家里。」须之内太太视线看着下方,闪避我们的注视,以微弱的声音说着。「丈夫也在八点之前回来,然后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各位可以向我丈夫确认,大约是八点……五分之前。」
「大约是八点五分之前,是吗?然后您先生先做了什么?」小直接着问。
「立刻就去洗澡了,他总是这样。」
「接着吃晚餐,对吗?几点钟开始吃晚餐?几点钟吃完呢?」
「八点半左右开始,我记得是九点过后吃完……」须之内太太吞吞吐吐地回答。因为她的脸朝下,浏海遮住了眼睛,所以无法看穿她的表情,令人感觉不太舒服。「后来就待在客厅。」
「他在客厅里做些什么呢?假设是看电视的话,您还记得节目内容吗?」
在旁边听着的我,心想需要问到这么深入吗?不过须之内太太将昨晚电视新闻上看到的画面,几乎原封不动地告诉我们,大概是害怕自己被当成嫌犯,才会回答得如此详细吧。佐藤太太面对这种不安时,反而是采取攻击的态度抵抗;不过须之内太太则是这种反应。
既然对手摆出这种态度,我们当然必须尽量取得所有情报,不可能只交给小直一个人处理,所以我也开口问道:「那么,您昨天是否看到附近有人在天黑之后出门,或是十二点之后回来呢?」
我怀疑她对于这类问题是否能提供有用的答案。须之内太太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要认真唤起记忆。
「不,我想没有。住在后面的小山先生在十点左右回来,不过他平常总是那个时间回来。」
「这样啊,谢谢您回答我们刁钻的问题。」
我这样说,心里却很失望。说难听一点,这些是必须「出卖邻居」的问题,对于须之内太太来说却是「别人家的事情一点也不难回答」的样子。我感到意外而看看旁边的小直,小直也对我轻轻点头,仿佛在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转头看向门外。检讨上次的经验后,这次只有我和小直来到玄关前。的场小姐和阿智觉得对我们很不好意思,毕竟我们是扮演让陌生人讨厌的角色,不过小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须之内太太的配合程度超过我们预期,我们听到了想知道的事情。问题是,这样一来,佐藤太太和须之内太太的不在场证明都成立了。
须之内太太不自觉像恐怖电影一样抬眼目送我们,同时关上玄关门之后,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十分僵硬,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紧吧?」小直看着我。「所以我说,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我的心不容许让你一个人上场啊。」
「你的心吗?」
我跟在苦笑的小直身后离开玄关引道。其实不需要特地这样做,但我还是不自觉地轻轻把大门关上。这股疲惫大概来自于我问了会让人讨厌的问题,以及问了之后反而证明她们的不在场成立,这两方面吧。
回到车上的副驾驶座,阿智正好收起手机,他刚才似乎在和某人讲电话。
「你在做什么?」
「早上那位刑警打电话来,我请他帮忙调查留在凶案现场的涂料。」
「涂料……」
这么说来,我们的确还不知道凶案现场为什么会留着涂料。
不过,阿智先一步探出上半身问:「不在场证明如何了?」所以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小木屋时,刑警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于是我们被迫听两位彪形大汉开口说:「欢迎回来。」我原本以为这是在监视阿智的搜查行动,看样子不是,他们只是再问一次证词而已。刑警们听完说明后,对我们说:「我们后天会再过来一趟,如果你们能在这里多待一天,我们会很感恩。」(被迫)接受调查委托时,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只好改变计划,多停留一晚。小直说:「这毕竟是工作。」的场小姐也说:「多待明天一天不要紧。」她们两人都在苦笑,不过看来没有那么不情愿,所以我也只好接受。
应该说,因为补充了能量,我才能接受。出外采购时,我买了一大块牛肉,准备做红酒沙朗牛排当晚餐。
「真是太好吃了。」没想到的场小姐居然喜欢吃肉,她笑容满面地洗碗。「不过那个牛肉应该很贵吧?待会儿收据借我看一下。」
「不,不用。」我看向刚擦好的牛排盘。「案子解决后,我会向警方请款。」
「报公帐?」
「报公帐。」我放下擦碗布,拿起海绵,以及所有她还没清洗的银质餐具。「照这情况继续下去,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也是。」的场小姐咻地转头看向饭厅。「阿智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