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子都是我们的案子?
「还是说,惣司警部连局长的委托都要拒绝呢?」小直眯起眼睛看着阿智。「我当然不会强迫你。欸,我会把这家店的地址和惣司警部当班的时间表详实告诉局长,让局长方便亲自过来拜托你。」
「别这样。」我代替阿智插嘴。其他事情无所谓,她连阿智的当班时间都记下来了吗?
小直放开抓住衣袖的手,仰望阿智等待回答。的场小姐原本伸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阻止,现在正在观察阿智的表情。
我也看着阿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持续了几秒。
阿智低下头,嘴里喃喃自语:「可是,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显然阿智也没有立场拒绝了,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愿意试试。能找出真凶,拯救无辜的人,不是很厉害吗?反正我是普通民众,不是领税金工作,没有责任一定要破案。」
「哥。」阿智听了似乎相当惊讶,脸上写着——你撒谎。
「你只要听她描述,提供意见就好。至于内容,她会点一客蛋糕套餐再慢慢告诉你。」
小直紧握拳头。「当然。应该说,谢谢你给我好理由可以尽情享用美食。」
「你别用黑钱点餐喔。」
我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在叹气。
等一下可得仔细问问小直。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态度太强人所难,所作所为也太胡来,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原因呢?
3
话虽如此,关于案子以及与律师的交谈,当然不能随便透露给第三者知道,于是的场小姐将阿智介绍给嫌犯手嶋慎也的父亲,希望他列席说明整起事件,最后说定他会在咖啡馆打烊后过来一趟。小直是现职警察,自然无法在场,她对我耳语「事后我再问你」就离席了。
一方面也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这天客人很少,皮耶尔咖啡馆过了晚上八点半已经空无一人。的场小姐准时在九点抵达,看了看店里情况才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西装男士,仔细把伞收起来。他就是手嶋慎也的父亲手嶋浩吧,听说现年五十几岁,不过因为头发几乎花白的缘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他身上让人联想到昭和时代NHK新闻主播的灰色西装和朴素领带,更使他显老。
手嶋先生一走进店里就并拢双脚,朝喊出「欢迎光临」的我和阿智深深一鞠躬,行最敬礼。
「这次有劳两位为我家蠢儿子费心了,实在抱歉。」
我吓了一跳,有些僵硬地看着手嶋先生的满头白发,旁边的阿智也不发一语。
「呃……不,您不需要这样。」我放下正在擦拭的盘子。「我们只是想请教一下事情经过。」
「真的很抱歉。」
手嶋先生低垂的脑袋像潜水一样沉得更低,然后总算直起身子。他抬起脸,在额头和眉宇之间刻着深深的皱纹。
「呃,手嶋先生。」的场小姐不知所措地指着吧台位置,请手嶋先生过去,看向我们。「阿季先生,呃,我们可以喝茶吗?」
「好的,当然。」我不晓得该怎么反应,连忙顺着的场小姐缓和气氛的话继续说:「嗯,招待两位喝可以消除疲劳的……洛神花茶如何?阿智,你拿那个出来吧。」
「嗯。」
阿智马上开始煮水。「不好意思。」手嶋先生在的场小姐指示下入座,接下来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外头的雨势和白天没有两样,持续发出低沉的雨声。
「关于事件的概要——」的场小姐在手嶋先生旁边坐下,同时注意着正在准备洛神花茶的阿智。
阿智手上忙着,稍微看了她一眼,对她点点头。因为职业病的关系,他可以一边忙着手上工作,一边仔细听别人说话;而且手嶋先生反应这么大,表现出积极聆听的样子反而不好,所以吧台前只要有我在就够了。
「上个星期的六月九日星期天,寿町的大楼里,发现在市内工厂工作的工人、三十七岁的南逸郎先生的尸体,他被疑似铁鎚的凶器殴打头部致死。」的场小姐拿出记事本翻开,以电视主播般的语气开始说明。「而第一位发现尸体的人,就是这位手嶋浩先生的长子手嶋慎也先生。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根据警方的调查显示,死亡时间推测为发现尸体大约三十分钟之前,慎也先生在那段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于是从案件关系人直接改列为嫌犯,正在接受调查……啊,谢谢。」
一旁的阿智将装了洛神花茶的杯子端给坐在吧台前的两人,我也送上起司蛋糕搭配,手嶋先生战战兢兢地低头鞠躬。
「详情还不清楚,不过警方认为犯人的动机是怀恨在心,不是强盗或为了钱。被害人南逸郎先生是慎也先生公司的主管,目前知道他常在假日找慎也先生一起去钓鱼。身为部属的慎也先生无法拒绝,在工作时也经常被骂,我们认为这些恐怕就是警方锁定他的原因之一。」的场小姐条理清晰地说明。她说明时看着前方,偶尔看向手边资料的模样,真的很像电视主播。「但是,从警方迟迟无法进行逮捕看来,大概可以推论他们尚未找到足以申请拘票的证据,公司里也有其他人被死者整到抬不起头来。根据侦讯时的提问可以推测,证据之一是凶手曾在案发现场抽烟。因为慎也先生不抽烟,所以这点成了最大的问题症结。」
「慎也先生应该否认犯案吧。一般人当然也会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真凶应该另有其人。」
语毕,的场小姐也点头。「但是,慎也先生似乎想不出还有谁可能是犯人。」
旁边的阿智只是默默听着,于是我发问:
「手嶋先生,您有没有听过您的儿子提过相关事情呢?比方说,在工作上的不满或争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