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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住在大楼里。传闻说他背地里有干其他勾当,好像和黑道来往。」
太刀川大概在意我们的视线吧,态度明显不自然地补充道:「唉,只是传闻就是了。」
他们两人都出现在南先生的手机通话纪录里,表示他们或许都曾遭他恶整。如果这个阶级关系就是「付款期限」的由来,他们就有杀人动机了。
但是这两人当中,究竟谁才是凶手呢?不对,他们在案子发生时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么说来,他们都不可能犯案了?
「意思是,南先生有不合理的金钱往来吗?他的薪水很难支付那些开销?原来如此。」小直从内侧口袋拿出香烟,衔在嘴上了才问两人:「啊,不好意思,我可以抽烟吗?」
「哦!」两人有些惊讶,远山率先点头。「可以啊,你抽哪个牌子的?」
「我之前抽比较浓的烟。」
小直点燃香烟,也问问两人要不要来一根。太刀川谢绝后,拿出自己的香烟;远山则是开心接受。他们各自点烟。
「检察官先生不抽烟吗?」太刀川体贴地问我。
「是的,我不用……现在到处都是全面禁烟呢。」事实上或许不是这样,不过我想假装自己也会抽烟,所以不自觉这么说了。「你们工厂里头抽烟的人多吗?」
「嗯,该怎么说?」太刀川叼着烟说。他回话不是很积极,只是摆出「其实我这个人意想不到的亲切喔」的表情。「嗯,厂长、佐佐木先生、仁科先生……抽烟的人不到一半吧。」
小直叹气的同时轻轻吐烟。「大环境对于抽烟的人来说,愈来愈不友善了呢。」
「真的。」远山点头。
他们三人突然酝酿出同伴情谊,我觉得自己有点遭到排挤。事务官没问过同行的检察官就自行开始抽起烟来,我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怀疑这件事,不过对方似乎没有特别觉得可疑。
小直抽完一根烟后,掏了掏内侧口袋,说:「哎呀,我没带烟灰缸。」
我看到她的举动,耸耸肩表示帮不上忙,心里则想着:「干得好。」
「唉,我光是为了避免被烟呛到,就花了好大一番工夫,可是烟又不能不吸进去。」
小直垂头丧气地垮下肩膀,将加热过的美味蜂蜜柠檬水倒进杯子里。这个饮料不在菜单上,是阿智做了要自己喝的,他现在拿出来招待大家。
「抽烟的人平常为什么可以那样抽烟?如果一开始抽烟就像我这样,应该老早就会决定戒烟了啊。」
不抽烟的阿智和的场小姐只能苦笑。根据抽烟朋友的说法,据说抽着抽着就会习惯了,不过这种感觉我也只能想像。
傍晚见太刀川、远山两人时,小直突然开始抽烟,吓我一跳,她似乎是故意要让对方跟着抽烟才这么做的。他们抽到一半时,我才察觉到小直的用意,所以也在脑中记录两人抽的香烟牌子和抽完一根烟所花的时间。两人抽烟的速度没有特别快或慢,与案发现场附近的香烟痕迹没有矛盾。
听完他们两人的谈话之后,我回到皮耶尔,替不进办公室、直接下班的小直准备晚餐,也替打烊后来到店里的的场小姐准备义大利面和热汤,店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像是专案小组。小直将案发现场附近的状况,以及太刀川、远山两人的谈话内容,条理清晰地整理过后告诉阿智,顺便也告诉他那两个人的抽烟方式。
「唔,大致可确定他们两人都不是会随身携带烟灰缸的人。」
「直井学妹,你别太勉强自己。」坐在我旁边的阿智皱眉看着她。
从遗留在案发现场附近的烟灰来看,犯人一开始是把烟蒂丢在那儿,但突然注意到烟蒂可能成为证据,所以捡起已经踩熄的烟蒂带走。现场只留下清楚的烟灰痕迹,附近却没有烟蒂就是这个原因。而那两个人随手就把烟蒂丢下,可以确定行为模式与犯人一致。
「问题是,这样一来凶手果然就是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个了。」我转头对的场小姐和阿智说。「可是他们两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已经确认过了。」
我已经换回工作服,不过大概是之前一直戴着检察官徽章的关系,肩膀莫名僵硬。平常我也是穿着衬衫和围裙工作,所以服装应该不至于影响行动才对,真是怪了。
的场小姐问小直:「没有其他嫌犯吗?」
「没有。」
小直一口气喝光蜂蜜柠檬水,从包包拿出记事本,转向阿智。
「首先是太刀川,已经确定如他本人的证词所说,九日上午八点五十分左右有救护车从他家前面的马路经过。嗯,附近有综合医院,所以那一带经常有救护车通过,不过广告宣传车是当天偶然经过那边,是某位歌手的新歌宣传车,太刀川连歌名都说对了。」
的场小姐问:「有没有可能是他事先掌握宣传车经过的地方?」
「不可能。警方也查过了,除了相关人员,没人知道。」
我也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不是宣传车,其他什么东西经过也可以,有没有可能他在家里装设录音装置制造不在场证明?」
小直只是摇摇头。「成功率太低了,早上那个时段原本就不太会有醒目的车辆通过,他要赌上用来当作不在场证明的一个小时之间有东西偶然经过,利用这点去杀人未免太有勇无谋了。」
没人开口,打烊后的店内鸦雀无声。我看着旁边,阿智只是眯起眼睛思考,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改变。的场小姐似乎暂且放弃继续追究,催促我们继续说下去:「远山呢?」
「远山的不在场证明也同样牢不可破。」小直翻着记事本,将蜂蜜柠檬水的杯子举到嘴边,才发现杯子空了,又把杯子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