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她已经对于警方把她当作嫌犯、不断询问各式各样问题感到不耐烦了。
「我想请教一些关于死者中泽正辉先生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的场小姐便回答:「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谓『没有关系』是指?」我也不懂自己何必故意这样问,只是不自觉就注意到这句话。
「我和他没有交往,我们是朋友,在同届女同学中,或许就属我与他走得最近,但我们的关系仅止于此。」的场小姐立刻回答。「而且,我十一月四日下午直到六点过后都在车站前的咖啡厅写作业,之后也待在自己家里。这一点,你们也已经找店家确认过了,对吧?」
「是的,」小直点头。「我们只是为了谨慎起见,再确认一次而已。」
「你们为了谨慎起见,到底要问多少次呢?」的场小姐来回看看我和小直。「而且我说过,我没车也没驾照,除了这些之外,你们还要我解释什么?」
「关于这点,我们也已经确认了。」小直仍旧不认输。「除此之外,你有什么想法呢?就算是主观的个人意见也没关系,中泽先生有没有什么令你在意的举动呢?比方说……去年的九月左右,或是进入法学院的第一年与第二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年与第二年?」看样子她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场小姐想了一会儿,似乎正在搜寻记忆,最后还是摇头。「不清楚,毕业之后我们很少碰面。」
「这样啊。」
小直点点头,的场小姐很快就把手摆在门把上。「已经问完了吧?」
「啊,那个……」我本能地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没有事情要问,请恕我失陪。」的场小姐快动作准备关门。「老实说,你们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我原本已经获得内定,要进入一般企业工作了,却因为警方把我当作嫌犯,害得内定机会被取消,我可以请求国家赔偿吗?」
「真的很抱歉。」
我们的道歉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上,留下啪答声响,一阵风隐约掠过我的额头便恢复平静。
我垂头丧气。站在接受侦讯者的立场,他们当然不喜欢警方造访,如果被视为嫌犯更是如此,我早该知道这一点。
但是,实际被当面拒绝,真的很不好受。
「哎呀呀,早就知道警察不受欢迎,不过实际面对时还是很难受。我们没有问出结果,该怎么办?」
小直反而很冷静。「你在说什么啊?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啊。」
「喂,我……」又不是警察——我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我们自称警察,登门问话,怎么可以一遇到挫折就说我们不是警察,希望对方高抬贵手呢?这样未免太任性了。
「惣司警部补,你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你还是警察时,无论怎么被讨厌,还是会像哥伦布一样很有毅力地与嫌犯周旋。你是怎么了?」
「我应该要那样演才对吗?」重点是,为什么我的官阶比我弟更低?
「唉,现实生活中没办法像那样单独和嫌犯周旋,我一直很想挑战一次看看。」小直快动作解除汽车的门锁。「我们去案发现场吧。途中可以去吃午餐,我请客。」
「用黑钱吗?」
大概是工作时的习惯,小直替我开车门。我向她道谢后,坐进副驾驶座。
车子正要驶离公寓停车场时,小直缓缓开口:
「嗯,就是因为这样,警方也很伤脑筋,加上嫌犯有不在场证明。」
「哦?」我看着小直回答:「加上?」
她瞥了我一眼,说:「事实上那还不是最大的问题,你去看过案发现场就知道了。」她的声音比以往更平静。
下午,我们前往案发现场的小沼岬。小直说,从的场小姐的公寓上国道直走,大约要两个半小时。因为附近没有交流道,所以就算走高速公路,花费的时间也差不多。小直连续开了好久的车却不见疲态。
这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大海十分漂亮,所以透过车窗望向大海时,我忍不住惊呼,看到入迷。皮耶尔咖啡馆所在的城市也靠海,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能像这样一眼望尽水平线的地方了。
虽然之前已经听说,不过小沼岬的确是个「冷门」景点。在大海被遮住、远离市区、招牌也愈来愈少的国道上奔驰了一会儿之后,小直突然说:「就是这里。」就把车子靠向左边停下来。从车窗看看四周,停车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是「路肩比较宽」。不过下车一看,可以发现左边山坡有条一个人可通过的窄路,入口旁边有个木制立牌,以模糊不清的油漆字迹写着「小沼岬300m」。要不是前方拉着「禁止进入」的绳子,大概会看漏这块牌子。
「原来如此,真的很冷门。」小直将车子转向,开近牌子,环顾四周。「要不是我事前已经问过可以参考的标的,用汽车导航一定会直接错过。」
小直以拇指指着马路另一侧的便利商店,店外虽然有能容纳三、四辆车的停车场,不过我们不是要进去店里买东西,所以没办法停在那里。
「二十四小时营业吗?表示案发时,店应该开着吧?」
「是的,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点。」小直和我一起看向便利商店,「警方当然也问过店里的人,从收银台后头能看到这条路,所以店员照理说应该看见了『同伴』的车子。」
我从隔着一条路的这头,也能清楚看见人在店里工作的情况。
「然而,店员却说在事发当时没看见可疑车辆。根据十一月四日下午六点到隔天早上六点之间上班的工读生表示,过来的车辆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