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
丝诺的心跳瞬间加速。
那是非常熟悉的声音。虽然最近没有听到,不过自己也不可能忘记。
丝诺连忙往声音主人所在的方向转过身去──
(果然!)
下一瞬间就忍不住喊出声来。
「大小姐!?」
美丽的金发,看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的凛然美貌,还有如同镶入有生命的宝石般的翡翠色双眼。丝诺的大小姐普莉姆罗丝,不知为何正在那边露出严峻的表情紧握著手帕。
「唉呀,丝诺?」
「大小姐……为、为什么大小姐会在这里!?」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让丝诺猛然动摇──这么说来,普莉姆罗丝的确说过这个周末有预定,要为了处理学生会的事务要降到地面上……
「详细的事情晚点再说吧,丝诺。比起这个,快点把手帕撕开把线拿来用。」
(是吗,既然没办法请医生过来,就只能由我们来缝伤口了。)
丝诺无言地点头,然后用牙齿用力将普莉姆罗丝的手帕撕开。类似惨叫的撕裂声传出,上等丝绸的线散了开来。丝诺握著撕开的手帕,回到厨房紧急烧起热水。丝绸线非常坚固,听说是最适合拿来缝伤口的线。但是为了做到这点,必须尽可能抽出够长的线才行。
接下来能做的事情是……
丝诺拿起相中的杆面棍,将乾净的布卷了上去。接著将抽出来的线放入滚水,一条一条并排在布上。这时得知骚动的黛西从裁缝道具中找出针拿了过来,其实应该要过火,不过现在没有那个时间,所以一同丢进滚水当中。
「没事的,没有问题喔。只要把伤口缝起来就不会痛了。」
回到医疗所后,就看到普莉姆罗丝正在安慰哭闹的少年,同时说明接下来要帮他缝伤口这件事。
「大小姐,由我来弄吧。」
「不,我──」
「我之前有缝过自己的脚,所以请让我来做。」
让没有处理过伤口的普莉姆罗丝来做是相当奇怪的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孩子面前站起身来,可能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吧。
「你叫做迪克对吧,稍微忍耐一下,咬住这个喔。」
用力咬住卷著布的杆面棍,少年露出奇妙的表情。虽然还很年幼,不过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时候非得忍耐不可。
黛西递上穿好线的针头,丝诺先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将针头刺入少年膝盖上那个撕裂开的伤口。正当少年下意识要放开杆面棍时,哈敏特和乔许立刻上前压住他。
「呜呜……呜、呜、呜──!」
真的很可怜,但是对不起,差一点,还差一点。
因为少年不断挣扎摇晃,丝诺花了不少时间才将针头穿过他的膝盖肉。她也知道自己的动作越慢,迪克就得受更多的苦,但是自己毕竟不是医生,直接上阵根本不可能做得很好。当针头在看起来是伤口的部分插错地方时,就连哈敏特都差点被迪克甩出去。丝诺拚命推动著针头,为了不让线断掉,为了成功把线打结。数度清洗沾满鲜血的手指,才好不容易绑好两个线结。
(还差一点!)
然而迪克差不多要到极限了。一旦杆面棍从嘴上掉下,他肯定会用尽全力发出惨叫吧。
「丝诺,换手。」
可能是看不下去丝诺一直没办法绑起第三个线结吧,乔许提出接手的要求,丝诺则乾脆地让出位置。紧张及强烈的压力,让肠胃彷佛翻过来一样不断翻搅。
(我没办法顺利完成,迪克,对不起。)
实在很丢脸。后悔和对迪克的罪恶感充满了丝诺的内心。明明是自己站出来抢著要做,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自己已经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了吗?抱持著这个想法而四处张望的丝诺,注意到乔许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单簧管。
(──对了。)
接著丝诺走到床边,牵起眼前那名被压住肩膀的少年的手,然后用力紧握住。
「丝诺?」
普莉姆罗丝讶异地看向这里。
虽然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对因为受伤而哭泣的孩子起作用,不过只要能在一瞬间让他不再感到痛苦──
(因为我是神曲乐士啊。)
深吸一口气,趁著这段时间准备要唱的诗歌。接著,丝诺就慢慢开始编织起最近没有什么机会唱到的旋律。
──沉睡的孩子啊,
在庭院和牧场的鸟和羊群都已经睡了,
在这月亮正从窗户洒落银色光芒的夜晚,
沉睡的孩子啊,乖乖睡吧…
在普莉姆罗丝睡不著而吵闹的夜晚……丝诺都被她强硬要求不断演唱的「摇篮曲」。
丝诺想起不知为何,因为害怕夜晚而颤抖的普莉姆罗丝,总是在听到这首歌之后安稳地睡著。
虽然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的旋律,不过这首歌肯定有著能让人安心的力量。所以现在只要能让迪克安心就好,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