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纯洁纯白 纯洁纯白(Purely 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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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看不下去啰。」

  「看不下去是指那些孩子吗?」

  「不是的,而是未来那个明知道这个现状却装作看不见,只打算为有钱人弹奏神曲过日子的自己喔。」

  「!?」

  这是丝诺至今为止听过最为严峻的一句话了。

  「即使可以过很好的生活,我也一定无法忘记这个现况。明明可以做点什么,却没有去做任何事的自己。一旦内心出现这股罪恶感,我肯定无法再演奏神曲了,而精灵们也不可能看见我充满毒素的灵魂。」

  所以我终究只是为了自己的神曲在做这件事喔。亚那贝尔如此说道。

  「很高兴你愿意说,就算这只是我的伪善也无妨。」

  就这样,亚那贝尔轻轻拍了拍手并露出苦笑。

  「当然赞成这个想法的人并不多啦。不过至少站在这里的伙伴们都抱著相同的想法,为了这个目的,可能需要什么必要的事物吧。」

  「伙伴……所以说、那个、哈敏特也这么觉得吗?」

  「当然。」

  随著她点头回应,丝诺的眼晴也越瞪越大。亚那贝尔所说的理想,也就是建筑没有身分差距的社会。而这个竟然是七乐门出身的她、哈敏特,以及众多贵族出身的歌罗莉安娜之树成员的愿望……

  (考虑著这种事情的人不过大我一个学年,明明在岁数上几乎没差多少啊。)

  丝诺感觉似乎有一股暖流直接流入胃中,让她用力从衣服上抓住胸口。

  已经不是说因为还是孩子做什么都无妨的岁数了,大家正逐渐被推著准备进入社会。

  再过不久。

  到毕业为止还有一年半。已经不是能说现在决定未来还太早了的时间了。

  ──突然,一道叫声传来。

  「亚那贝尔、亚那贝尔快过来一下!」

  那是以哈敏特来说相当稀奇,带有焦虑感的声音,他和乔许等人一同为了孩子们召唤勃来过来,今晚他应该正负责保护在没有灯光的地方睡觉的孩子们。

  「哈敏特,怎么了吗?」

  「那个……孩子们跟上面的士兵似乎发生了一些冲突,有不少人受伤的样子。」

  「受伤!?」

  脸色瞬间严峻的亚那贝尔站起身来。

  「知道了,我立刻过去。丝诺可以继续休息……」

  「不,我也要……一起过去!」

  丝诺将剥好的洋葱放下,从教会的厨房飞奔而出。

  穿过教会正面的大门,就看到广场上聚集了相当多人。可能是将教会原本的医疗设施扩大搭建的吧,那里有一栋是比帐棚更适合称为医疗所的平房。里面有数张床铺、椅子和一套可以称为医疗用具的东西。

  过去总是为了冻伤和皮肤炎的孩子准备的床铺和椅子上,现在有数名应该比丝诺等人年轻几岁的孩子们,正在做擦伤和瘀血的治疗。

  然而可能是治疗进行得不顺利,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环视医疗所后,亚那贝尔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处理会攸关性命的重伤患?」

  「嗯,但是……」

  哈敏特有些说不下去。

  「有几个孩子出血很严重,虽然目前正由佛莉丝在做诊断……」

  「到底为什么会跟士兵们起冲突?要是一个不小心有可能会被杀死耶。」

  「因为税金又要调涨了。」

  他眯起那双在厚重镜片后方的眼睛──

  「烟囱税吗?要是在冬天前发生这种事,连房子的租金都会上涨。听到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后,孩子们就跑去公所那边抗议……」

  面对用带著困扰的语气说话的哈敏特,亚那贝尔揉了揉太阳穴。

  「是吗……」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惨叫声。丝诺将视线移过去,就看到一名少年抱著膝盖在床上滚来滚去。受伤很严重,膝盖上的皮肤完全撕裂开,床单上也满满都是血。

  「好痛,救我,流血完全停不下来……」

  哈敏特用少年听不见的音量对亚那贝尔说道:

  「一般人根本无法处理,只能请医生过来了。」

  「但是……」

  亚那贝尔打算说些什么。负责会计的她非常清楚,要是现在为了这名少年请了医生,明天就会出现大量因为没东西吃而饿死的孩子。

  话虽这么说,也没办法就这样丢著不管。那个伤口一定得用针线缝起来,而且要是感染破伤风也一样没救。

  (怎么办!?)

  丝诺只能凝视著在床上滚动的少年。

  这时,医疗所深处的某张床铺那边,传来了令人意外的声音。

  「谁能帮忙把这个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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