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普莉姆罗丝的佣人。可是,就算那是她真正的想法,却不是全部的想法。
(意思是,我还有很多其他的希望吗……?)
到目前为止,都将“为了普莉姆罗丝”这句话摆在最优先的位置,丝诺放弃了心中更高的期望。
我的生存价值就是——永远以一个佣人的身份,为了大小姐竭尽全力。照顾大小姐,为大小姐而战,为大小姐竭尽心力。丝诺对这个想法从来没有任何质疑。
可是,其他的希望,若非与自己身份不相称,就是太过逾距,让她放弃努力停止了思考。
(说不定,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丝诺呆住了。的确如布兰卡所言,为大小姐尽心尽力和活着这两件事是不同的。
无论是怎样的人生,就算那只是一条服侍他人的路,也是自己所选择的。
那才是主旋律。再怎么拙劣,也绝对不可以是其他人的伴奏。
就算仰慕普莉姆罗丝,人也不能连心都是佣人。
(这个我知道,可是……)
丝诺迷惑了。突然之间要她思考自己想做的事,也只是让她不知所措,在这之前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而且,如果从我身上拿走为大小姐着想的想法,那到底还剩下什么?
“我真正的期望……”
不知道是否在怜惜脑中化为一片空白的丝诺。布兰卡从床上跳下来,用鼻尖打开了低音大提琴的琴箱。
“总之今天就先这样,睡吧!”
在布兰卡的催促下,丝诺缓缓地站起身。
“也、也对,就这样……”
由于太过于恍惚,丝诺对自己被引导走向低音大提琴琴箱这件事,没有任何怀疑。
(而且,总觉得一窝进低音大提琴琴箱里,就觉得很安心。不知道为什么……)
蓦地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丝诺抓住了布兰卡的尾巴,他正打算走回床上。
“布兰卡……今天要不要来这里睡?”
“啥?”
小狗的眼睛眯成了一线。
“今天好寂寞。所以,来啦!”
“你在说什么……等等,喂!”
布兰卡变成了小狗的姿态正好,丝诺就那样把布兰卡拉进低音大提琴的琴箱里面。
“可以吧!你不是总是说什么‘我是你的东西’吗?那样的话,那就当我枕头的代替品。”
“枕、枕头的代替品?哇啊!”
无视布兰卡手忙脚乱地挣扎,丝诺关上了低音大提琴琴箱的盖子,用力将毛绒绒的布兰卡抱紧。
今夜她想要拥抱温暖。总觉得一个人迎接清晨很可怕。就像是久远前,一个人被抛弃时一样。
布兰卡的身体好温暖。膨松膨松地,简直就像是装了高级羽毛的枕头。
“总觉得松了一口气,你就一直保持这样好了。”
“我说啊……”
布兰卡喷了一声。
好像已经放弃从她手臂里挣脱了,布兰卡乖乖地把身子靠在丝诺的脸上。
在那之间,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很舒服,睡魔袭来,丝诺闭上了眼睛。
(而且总觉得好怀念。)
以前,也曾经抱过这样温暖的东西,她脑海的深处回想了起来……
☆
然后,丝诺梦见了以前。
那是距今七年前,雪花如含羞草花般飘落的春日。丝诺在海边的沙滩上,迷失了方向。这里是哪里呢?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再怎么拼命地回想,也想不起任何人。不只如此,丝诺连自己真正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被海水覆盖的身体一片冰冷,丝诺不停地颤抖着。因为这不符季节的寒冷,她的指尖被冻僵。吹来的海风,逐渐从小小的丝诺身上夺去体温
不久,意识飘然远去。就像晚上睡觉时,脑中朦朦胧胧地逐渐丧失感觉一般。
丝诺缓慢地闭上了双眼,已经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下去,我会死掉吗……?)
“……振作一点!”
感觉有人在呼唤,丝诺目光模糊地游移着。
“喂——请振作一点!不要死!”
忽然间,温暖的手掌抚上了脸颊,丝诺这才知道那声音是对着自己说的。
(谁?)
慢慢地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色刺眼的光芒。
“……啊。”
“啊,啊啊……太、太好了。你醒来了!”
那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她的头发宛如朝阳般绽放着光芒。她穿着好像很温暖的毛皮斗篷,戴着缀上了玫瑰别针的淡桃红色帽子。昂贵的玛瑙雕花胸针在胸前闪耀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