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中的天然地下牢。
殿下被关在和热闹的矿山城镇相反,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气的洞穴最深处。在定时送来食物的人出现前,他都是只身待在这里。
这种对待方式与其说是俘虏,反而更像罪人。即使没有被链住,却只能靠一棵小水树苗流出的水来解渴以及稍微洗去一些脏污,是非常严酷的环境。一般来说,有间单人房并保障最低限的食衣住等需求应该才是正确的对应吧。
「…………」
然而——他实在犯下太多罪,不配获得那种待遇。
从「Underwood」开始,殿下等人袭击了三个由「阶层支配者」管理的箱庭主要都市,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狮鹫兽格利也在战事中失去他的搭档骑师。下层的每一处都焖烧着对殿下的怨恨情绪,也有很多人提出希望对他处以报复性拷问并使用残忍的方法来处决。之所以没有演变成那样,是因为在打倒阿吉•达卡哈时他有出手协助十六夜。
而身为当事者的十六夜,也提出如果没有殿下的助力就无法打倒阿吉•达卡哈的证言。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就被处决了。
(……算了,那样也无所谓。)
殿下躺在直接裸露出岩石的地面上翻了个身。他原本就很少表现出带着热意的感情,现在的眼神更是冰冷。和行乐家(Storyteller)订下的「打倒阿吉•达卡哈」的契约算是间接达成。如果没有殿下的协助,「No Name」和众伙伴们必定已经被击溃毁灭。这下应该能暂时保住仁和佩斯特的安全。
殿下之所以没有直接回到他们身边,是因为判断自己作为俘虏还有价值。如果「Ouroboros」认为殿下还可以利用,自然会主动提出交换俘虏的要求。
然而战后过了三个月,目前依旧全无动静。
殿下并不确定到底是被放弃了,还是自身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不过毫无疑问,「Ouroboros」那边肯定是发生了某种戏剧性变化,让殿下不再是必要的存在。
这下总算成为自由之身,能够随自己高兴建立人生计划实在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不过拜此所赐,他现在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干劲。
(要出去是很简单,就算这里是「金刚铁(Adamantium)」的矿山,没经过加工也只是比较坚硬的矿石。凭我的实力甚至不需要用上什么花招。)
或许这是十六夜的意思,是在表示:
「你是自愿被捕所以想走就走,这下彼此互不相欠。」,然而就算离开这里,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
殿下试图反抗「Ouroboros」的理由,单纯只是因为他讨厌自己的人生由别人擅自决定。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崇高的愿望。
如果硬要举出什么该采取行动的事情……大概也只有想知道铃、格莱亚,还有奥拉等人是否平安无事。
然而就算要去寻找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被行乐家逮到实在是让人悔恨的重大打击。如果前来接触的是星灵或神灵之类,就能利用「虚星•太岁」来彻底封住对方。)
殿下烦躁地甩开从钟乳石上落下的水滴。如果是平常的他,大概不会介意这种小事,但是现在却空闲到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在意。
「虚星•太岁」是能够将龙种以外的最强种封印进虚构世界的「模拟创星图(Another Cosmology)」。即使面对最强种以外只能发挥出让对手灵格减半的效果,但相对的却具备了专门的限定用途,只要对手是星灵和神灵,就能克服所有实力差距并获得胜利。
殿下等人原本的作战计划是要利用这个「虚星•太岁」来抓住「Ouroboros」派出的追兵,一边套出情报一边和对方进行游击战。
然而这计划却失败了。要是当初能迅速解决马克士威,或许不会演变成目前的事态,但说这些全都是马后炮。
(就算离开这里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而且无论前往箱庭何处,我们都是通缉犯……其实自由这种玩意儿意外无聊啊。)
殿下以没有感情的眼神望着钟乳石的尖端。
出生至今一直听从「Ouroboros」命令的殿下没有人生目的。话虽如此,也没有任何能为铃等人做的事,现在只能等待他们主动接触。
他瞪着牢房里的灯火咂了咂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正好这时候,通往地上的楼梯出现有人前来的动静。
「……嘻哈哈哈。你好啊,小子,过得如何?」
来自男性的低俗笑声响遍整个地下牢,这出乎意料的声音让殿下不由得撑起身子。
「这声音……是混世魔王吗?」
「没错。看起来你还挺有精神,铃小姑娘他们很担心你喔。」
混世魔王以轻快的脚步走向牢房。他的外表并不是珊多拉•特尔多雷克,而是一开始的猿鬼。
「……?你解除游戏了?」
「不,是『Salamandra』破解了一部分游戏规则,所以我跟对方谈妥,这次就算是主办方和参赛者双方都负伤平手,交换条件是放你走。这下『阶层支配者』暂时不会派出追兵,嘿嘿,火龙的前代那么明理真是帮了大忙啊!」
混世魔王露齿大笑。正常来说「Salamandra」并没有这种权利。
抓住殿下的共同体是「No Name」而非其他人,如果「Salamandra」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