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高声追逐着埋头快步往前走的黑兔。
她以气魄惊人的表情抓住黑兔的背后,双眼依然带着熊熊怒火,把召唤自己等人前来的邀请函用力塞到黑兔胸前。由于实在无法抑制愤慨的情绪,飞鸟念出了邀请函的内容:
「『舍弃家族、友人、财产,以及世界的一切,前来箱庭』——像这样怂恿我们前来的你本人却要离开共同体,这种行为只能算是放弃责任!」
「……我并不打算……那样做……」
「不!你在说谎!看你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你认为只要是为了同伴,即使卖掉自己也无所谓!但是我们绝对不允许你做出那种白费功夫的行为!」
「白……白费……为什么人家必须被讲得那么难听呢!」
黑兔忍不住大叫起来。不管是卢奥斯也好还是飞鸟也罢,黑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必须遭受周围如此强烈的责难。
虽然激动得喘气,稍微恢复冷静的黑兔依然提出反驳:
「对共同体来说,同伴非常重要,是胜过一切的宝物。更何况如果要舍弃不惜伤害自身灵魂,也要为了共同体陷入困境而赶来的蕾蒂西亚大人,我们就没有尽到道义上应尽的责任!」
「但那样就等于你成了她的替身不是吗!那种行为没有意义!」
「为了同伴牺牲,怎么会是没意义呢!」
「别在半夜里大叫,真是吵死人了。」
被十六夜一推,两名女性的脑袋「碰!」地相撞。
突然的冲击让两人都眼冒金星。
「~~~~~~~~~!」
「我明白双方的理论了。基于这个前提,如果让我来发表意见……黑兔,是你不对。」
「为……为什么呢!」
黑兔眼中含泪,压着额头提出抗议。十六夜以冷淡的眼神指责她:
「邀请函是第一个原因。再来就是……当蕾蒂西亚来到『No Name』根据地时,应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她的眼神是来向你求救的眼神吗?」
「这……这个……不对!主张因为对方没有求救所以不出手相救,只能说是诡辩呀!」
「的确,不过也要看情况。蕾蒂西亚之所以瞒着自己失去恩赐的事实,不就是因为不希望你成为她的替身吗?」
呜!黑兔似乎回想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讲不出话。
的确,蕾蒂西亚看来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失去了恩赐。
也就是说,蕾蒂西亚不希望自己的心意反而成为黑兔等人的沉重负担。
「还有大小姐你的用词太差劲了,你该更温柔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才对啊。
例如——『我实在非常非常担心黑兔呀!求求你!留在我身边!』之类。」
「我才不是因为那样才阻止她!」
然而应该有四分之一的确是事实吧。
看到面红耳赤的飞鸟,黑兔似乎有点尴尬地低下头。
「真……真是抱歉,虽然您的心意让人很高兴……不过那个……人家没有那种兴趣……」
「为什么偏偏挑这种地方曲解意思?嗯,好呀,你应该要正面响应才对吧这只笨兔子!」
飞鸟大叫着抓住兔耳用力一扯,黑兔则发出了非常不淑女的惨叫。
两名女性大概是因为胡闹一阵而多少冷静了下来,同时重重吐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的确很担心你,因为你看起来一脸快要哭了的样子。」
「人……人家才应该道歉,刚刚实在太不冷静了。」
无论今后打算怎么做,都必须和仁还有耀商量。
三人决定总之先回到「No Name」的总部去。
*
——在那之后过了五天。
地点是箱庭五位数,二六七四五外门,「Thousand Eyes」第八八根据地。
二六七四五外门是住在上一层的「阶层支配者」白夜叉负责的外门。
在她势力范围内,有着同样隶属于「Thousand Eyes」旗下的「Perseus」根据地。然而现在妆点着「Perseus」根据地白色宫殿的旗帜,却只有一面白底的「蛇发女妖头像」。至于以红色为底,描绘着相对双女神的旗帜则没有被悬挂出来。
这是因为白夜叉举发了「Perseus」和黑兔他们之间的纠纷和其他的不名誉事件,因此「Perseus」被命令无限期地收起「Thousand Eyes」旗帜。
待在白色宫殿最上层的阳台里,低头望着下层的卢奥斯对着在旁边待命的亲信喃喃说道: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五天,我还以为黑兔会再来找我交涉,结果却完全没有那种迹象。真是不顺啊,我还以为这次绝对可以得到『月兔』呢。」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我等『Thousand Eyes』之所以能在五位数外门设立根据地,正是因为有『Thousand Eyes』这个后盾。既然现在被命令撤下旗帜……」
「啊~嗯,最惨的结果就是必须把根据地至少往下移动一层吧。算了,没问题啦。或者该说那样反而正好!反正老爸也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