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不觉得不服气吗?春日部同学就是认为我们打不赢,才会一个人去和对方战斗啊。」
如果想要打倒获得鬼种力量的贾尔德,飞鸟和仁两人都只会碍手碍脚吧。当初耀一看到贾尔德,立刻就大叫「快逃!」那是因为在场唯一能够争取时间的人只有耀一个。
然而飞鸟还以为耀也立刻逃走了。虽然她本来打算先重整态势之后再度发动奇袭,然而耀却选择只身前去夺剑并和对方战斗。
这是因为春日部耀判断,她不需要无法使用恩赐的飞鸟。
「可以麻烦你用这个止住出血吗?」
「咦……啊……是的!」
飞鸟解开绑着头发的两条缎带。
她再一次确定这套大红色礼服的确很便于行动,才回过头来对仁说道:
「我会在十分钟内分出胜负,稍微忍耐一下吧。」
「…………」
或许是听到飞鸟说话的声音吧,耀挥挥左手响应,像是在告诉她「慢走」。
*
贾尔德‧盖斯帕在本馆二楼蹲着缩成一团。
在先前的战斗中他被砍中左脚,血一直流个不停。
(……是因为被银剑砍中吗?)
贾尔德并没有听说规则,不,他已经无法理解人语了。金发的吸血鬼有派了个人来说明规则,然而那个人已经停止呼吸——成了获得鬼种的贾尔德第一个饵食。虽然贾尔德觉得那似乎是自己的心腹部下,但是现在他也已经不太记得了。
不知道规则的他之所以会守着白银十字剑,是因为来自特定物种的恐惧。
自从把灵魂卖给恶魔之后,贾尔德再也没有碰过银制品。原因应该和狼人一样,畏惧着银具备的破魔之力吧。
(以老虎身分过活的那段日子里,根本没有畏惧那种东西的必要。不,在森林中,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害怕……那么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才变得会对那么多东西都感到胆怯?)
就是从他获得人类外貌并住进箱庭里生活的那段时期开始,贾尔德就变得对许多东西感到畏惧。因为在这个箱庭中,比他具备力量的存在可说是多如繁星。
好不容易获得权力后,害怕的东西反而变得更多。当他知道有个区区「无名」的共同体居然拥有「箱庭贵族」时,他差点因为过于嫉妒而发狂。
(那份权力和共同体已经全都完了……我剩下的只有这栋房子而已。)
他并不是无法离开这栋建筑,而是不愿意出去。
残留下来的少许理性全都寄托在想保护这栋房子的念头上,游戏这事甚至连个角落都无法占有。只有这间为了摆摆架子的办公室,成了贾尔德最后的尊严。
所以贾尔德对来到这栋建筑物里的闯入者绝不会手下留情。这里是他的领土,是他的势力范剭。
现在就算是要面对那个金发吸血鬼,贾尔德也可以毫不胆怯地挑战。所有束缚都被一一剃除的虎人,正逐渐取回只能靠自身存活那段时期的野性。
而本馆在那之后,立刻发生了异变。
(………………?)
刺激着鼻子的异臭。这是很久以前,贾尔德曾在森林里闻过的味道。不过他想不起来那是何时,又是何种状况,只有胸中的不妙预感刺激着他的本能。
只要没有入侵者,他就不会离开二楼的房间。足以动摇这份决心的不安支配了贾尔德的内心。他忍不住冲向外面,接着就因为一楼的惨状哑口无言。
(房子……正在燃烧……?)
比起怒气,先涌上他心头的是来自本能的恐惧。畏惧火焰是野兽的习性,加上这是他生涯中第一个感到害怕的东西。在他还是只年幼的小老虎时,曾经见识过烧毁森林的熊熊烈焰。
就连将他过去曾以人类身分生存的最后束缚全部燃烧殆尽的,也是这让他畏惧的火焰。
「GEEEEEYAAAAaaaa!」
贾尔德一股脑冲出建筑物。最后的理性已经被冷酷地全数烧毁,那么留下来的只有以野兽身分重新苏醒过来的,想在森林中奔驰的本能;还有身为吸血鬼而生的吃人本能。最靠近的血腥味并没那么遥远。贾尔德穿过那些分列左右,仿佛在引导他的树木,前往目标所在。
「……我就是在等你,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呢。」
老虎在此停下了脚步。并不是因为产生戒心。
而是对目标手上燃烧瓦砾而成的火焰以及白银十字剑的恐惧。
「哎呀?事到如今才畏缩了起来?以『Fores Garo』领导者身分经营至今的一切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吧?那么至少你该以森林王者的身分,勇猛地袭击我才对呀?」
即使出言挑衅,老虎也无法明白人类的语言。
更何况要是他还留有理性,应该会发现森林的异状。也就是原本生长情形像是在阻止入侵者的这些树木,现在却仿佛受到引导而分列左右,形成了一条直线道路。
「……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呢?也对,毕竟现在的你是一只彻底的野兽。」
飞鸟就站在树木分列左右的直线道路前方。拥有鬼种的贾尔德应该可以踏出远比豹更迅捷许多的步伐,并一口气咬碎她的喉咙吧。然而她手上的火焰却让贾尔德无法那样做。
「还要顾虑到春日部同学的情况,我不能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