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仍然对自己所做的便当难吃程度毫无反省,那不是味觉有毛病,要不然就是人格有问题吧。
久的脑海中浮现了让幸德秋良喂食蛋白质补充剂拌饭的每一天。自己终于能从那地狱食物获得解脱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忍著肋骨的痛楚与山田束麿吕的战斗也算值得了。
「今天我做了新的便当来——」
幸德秋良从随身携带的托特包中取出了便当盒。光是目睹这一幕,久的肚子就叫了起来。时间正好刚过中午。
「我希望你尝尝这个。」
幸德秋良掀开了便当盒。
里头装著——一如往常的蛋白质补充剂拌饭。
「这什么啊?」
「除了蛋白质补充剂之外,我试著加了些磨碎的牡蛎壳粉。这样就能补充钙质了。」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来,张嘴~」
一如往常地将那固状物强制塞进久的口中。
味道好像比之前的还恶心一些。
「如何?好吃吗?」
「——好吃。」
该说是条件反射吧?与心中感想相反的话自久的口中迸出。
幸德秋良心满意足地微笑。
「你这么说让我好开心。老实说我不太有自信。」
(——废话。)
她再度用筷子夹起蛋白质补充剂牡蛎壳拌饭送到久嘴边。
最后,全都送进久的胃中。
幸德秋良欣喜地看著空荡荡的便当盒。她突然把脸贴向躺在床上的久,几乎像是要接吻般的距离。
「如何?忠诚心有没有增加?」
「——目前还没什么感觉。」
「这样啊。得花上更多时间吗?」
幸德秋良显得有点哀伤地挪开了脸,随后表情像是头顶突然点了盏灯泡似的亮了起来。
「对了,现在马上把睡衣脱掉,不举男。」
「这次是又怎么了?」
「昨天的复仇强化了你的身体,你用那超乎常识的力量折断了山田束麿吕的手臂。我想看看你的肌肉纤维肥大到哪种程度。」
「你要我讲几次,我现在发烧躺在床上。」
「发烧不用担心。」
「为什么你敢这样讲?」
「因为这次的发烧是身为式神的你更加强化的证据,就像成长痛一样。」
久叹了口气。
「这次发烧不是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况且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什么超乎常识的力量——是那个。」
躺在床上的久伸出手指向幸德秋良背后的奖杯。大小不一的奖杯占满了柜子上的空间。
「那是什么?」
「我小时候学过柔道。折断山田束麿吕的手臂靠的不是超自然力量,只是单纯的关节技罢了。」
「全都是亚军啊。」
幸德秋良兴致盎然地注视著奖杯如此说道。
「——冠军的奖杯摆在隔壁房间。」
「还拿过冠军啊。真了不起啊,不举男。」
「烦死了。我在发烧,要睡了。」
久拉起棉被,转身背对幸德秋良。
一侧身,肋骨便隐隐作痛。
「——不过昨天的你真的很厉害。我把那影像看了好几次,我说的绝不会错。」
久装睡不回应。
在这之后,幸德秋良也没做什么,只是在久的房间内间晃。不久后,她像是感到无趣而离开了。
虽然刚才幸德秋良说她是来道谢的,但到最后也没说出半句道谢的话啊——躺在床上的久这么想著。
到了隔天,久的烧退了,胸口也不再疼痛。
该不会这就是经过强化的式神恢复力吧,别闹了——不安闪过脑海,用手指试著按压左胸口。仍然会痛。久稍微松了口气。
早晨的教室,久一如往常地等待上课时间开始时,有个人影来到桌子前方。
是阿见野佳彦。
「那个——久远同学——」
在眼前忸忸怩怩的模样看起来还真像是小学生一般。
「怎么了?又被欺负了吗?」
「啊,思。已经没有了。其实,他们今天都没来学校。小网同学和山田同学都没来。」
「不错啊。」
「啊,但是喔,我觉得他们有点可怜。要是就这样再也不敢来学校,那该怎么办——」
阿见野神情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