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嘴巴张开。」
久远久顺从地嚼著幸德秋良用筷子送入他口中的白饭。
「——呵呵,如何?好吃吗?」
午休时间。
幸德秋良与久远久状甚亲密地面对面坐著。
久远久的同学们面露惊愕的神情,以眼角余光窥视浓情蜜意的两人。
幸德秋良灌注心血亲手做的便当——
味道难吃到不行。
那也是当然的。因为那只是白饭与数种蛋白质补充剂混合而成,比家畜的饲料还不如的便当。
久的味觉算是比较迟钝。吃饭只不过是摄取营养的手段,食物好吃与否他从来不在意——他原本这么认为——然而面对著强烈挑起呕吐感的来自地狱的固状物,久终究无法毫无感觉地一一咽下。
「喂,不举男——」
与刚才撒娇的甜美声音截然不同的低沉语调。这才是幸德秋良原本的声音。
「吃的时候表情要看起来觉得好吃,就算觉得难吃也要欺骗你的大脑。只要你打从心底相信这很好吃,营养的吸收率和免疫力都会提升。」
她板著脸如此威吓之后,马上又恢复了虚假的笑容。
「来,张嘴~」
自昨天起,久远久就成为了幸德秋良的式神。
虽然她强迫久进行在剪成人型的和纸上用血写下对方名字的古怪仪式,但在这之后并没有发生不可思议的现象,久的肉体与精神也没有产生变化。
不过在仪式之后,幸德秋良递给久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这是什么啊?」
「肌力训练的课表。你每天都得照做,不准偷懒。」
「伏地挺身、仰卧起坐——等一下,虽然我不晓得阴阳师和式神究竟是什么,是这种体育方面的东西吗?」
「强化式神就等于强化我的力量。古书上记载的传统手法我也会尝试,不过我不打算只依赖那个。所谓阴阳师就该为了达成目的而尽所有的手段。」
「——」
「你那是什么抵抗的眼神?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弄破处女膜,让你如愿成为强暴犯喔。」
久远久一面嚼著呕吐物般恶心的白饭,一面在脑海中画出天秤。
要听从幸德秋良的摆布当她的式神继续生活,还是乾脆因为强奸罪被关进监狱呢——对现在的久而言,两种选择似乎没有明显差距。
但如果能有办法删除昨天的录影档案,久就能够不成为式神和强奸犯。紧抓著这一线希望,久好不容易把那恶心的白饭吞进腹中。
录影的档案究竟放在哪里,这一点还不清楚。
「怎样?好吃吗?」
摆著虚假笑脸的幸德秋良在眼前微微歪头,对久如此间道。
「怎样?好吃吗?」
死缠烂打地重复。
「——好吃。」
因为虚假的笑容逐渐变成毒蛇般的表情,久便敷衍地回答。
「呵呵,我很开心喔。」
她心满意足地再度用筷子夹起了一块来自地狱的固状物。
尽管久的情绪欠缺起伏,但也开始感觉到气愤——话虽如此,现在久已经几乎要吐了。这样下去,一个搞不好或许当场就会呕吐。
「有件事想问你——」
无论如何得先让味觉和胃暂且休息一下。
久试著与幸德秋良交谈。
「你的目的是什么?威胁我让我服从,享受这种极刑吗?」
「什么极刑,真教人受伤。这是充满爱的培育。我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才叫你吃这看起来很难吃的便当。」
「你也承认这玩意很难吃啊。」
「这是很好吃的便当,会觉得难吃是你心理上的问题。」
「你自己刚才也说看起来很难吃吧。」
「——目前的目标是强化你的力量,不举男。包含这便当也是,我可是为了这便当特地稍微早起亲手做的给我怀抱谢意听懂的话就快点张嘴。」
「既然这样,我希望至少能把蛋白质和白饭两者分开来。搅拌在一起吃的必要性到底在哪里?」
「这样就不是充满爱的手工料理了啊!」
神经病——
这女人脑袋的想法我果然无法理解——久如此心想。
吃幸德秋良制作的恶心便当,放学后在幸德秋良的监视下锻练肌力。
这样的极刑持续了几天。
星期三再度到来,又是个向校园心理谘询师索取证明章的日子。
坐在保健准备室的沙发上。
久下定决心,要向童颜巨乳的校园心理谘询师涩泽惠告发幸德秋良的异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