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这句话。
他似乎正在跟光讨论什么事情。
「……这种情况,就是庄家通杀,赌金会全部被没收。」
「那个,如果这个是别的点数,光就能拿到钱吗?」
听着两人的对话,拉榭露皱起眉头。
「你在教她什么啊?」
「世界的构造,还有人生的缩图。」
「赌骰子对吧?」
「也能那样说呢——别做出那么恐怖的表情,是这家伙说她有兴趣跑来问我。」
「那个,我想知道主人常说的,赌博。是什么东西……这样不行吗?」
光用满怀歉意的表情看向拉榭露。
「不是你的错,只是所谓的赌博——透也大人,那不是有灌铅让重心偏移的诈欺骰子吗?为什么你有那种东西?」
「喔,你很清楚嘛。」
「王都流行过赌骰子,我曾经加以限制过——你该不会在教这么小的孩子作弊方法吧?」
「赌博和诈欺是一体两面,断也断不开的关系。」
「那个……诈欺是什么啊?」
光问道。
「让外表和本质之间产生差异的技术。」
「卑鄙的障眼法啦。」
同时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答案,少女诧异地眨了眨眼。
拉榭露叹了一口气。
「教导光是很好,但起码教些更健全的游戏好吗?」
「不健全中才蕴含着人类的真实,这是我主张的理论。」
「那透也大人就是体现『人类的真实』的存在呢。」
「那样讲我会害羞。」
「没有在夸奖你!」
「嗯……」
透也仔细观察拉榭露的脸,接着说道。
「你的心情比平常还糟呢,发生什么事了吗?祭司长。」
「啊……不……」
拉榭露轻轻吐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随着时间对这男人越来越不客气了,但刚才的行为确实像是在迁怒。
「失礼了,我刚才可能有点在生气。」
拉榭露对透也这样说,接着向慌张看着两人的光露出微笑让她安心。
这里是离国境最近的城市,一旦发生战争,马上就会卷入其中。
城市里充满活力的样子,还有先前那对母女的身影——看到那些东西让拉榭露再度有所自觉,她是为了保护人民而在这里。
内心会有些不平静,大概是意识到那股沉重的压力。
「入口那对母女,你是特地记住她们的名字吗?」
「你从窗户看到了吗?在圣堂周围工作,有机会碰上面的人我大致都记住了,真正撑起这个国家的是那些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只是我在想,你对小孩能露出不做作的笑容呢——刚才我也不是在责怪你,想笑就笑,想发怒就发怒,这样人生比较快乐吧?」
「很可惜,以我的立场不能以快乐当作行动的基准。」
「你还是有感到可惜吗?」
「那是……」
拉榭露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感觉如果说出实话,就是否定到目前为止拼命完成职务的自己。
当然那只不过是错觉,但一生都让这种错觉束缚住就是她的宿命。
——不管怎样,会来拜访透也不是为了畅谈人生。
拉榭露摇了摇头转换心情,接着改变话题。
「我是来确认明天的行程,天一亮就要出发前往要塞,跟到目前为止相同,我们乘坐马车,由巴洛千人部队长他们陪同,越靠近国境危险会随之增加,请做好心理准备,至于光……」
当提到这点,少女本人像是怕透也他们会丢下她,紧紧地抓住透也的衣角。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也只能那样了,我同意她跟来。」
「谢、谢谢您。」
光的表情瞬间变得开朗,点头向拉榭露道谢。
考虑到安全把她留在这里比较好……但从这几天的样子看来她不会轻易接受,每当可能要和透也分开,她就害怕到像是一个人留在魔物之国。
她的真实身分——受迫害的龙人,知道这点的拉榭露并不想勉强她。
「只是你不能离开透也大人的身边,因为一旦发生事情就有马上脱逃的必要。」
「好、好的。」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透也大人你可要起得来啊。」
「要是被你丢下我生命就会有危险呢,我会拼命爬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