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沉重地发出咚的一声,数枚金币从袋口掉了出来。
屏息看着事情发展的人们发出惊呼声,金币一枚就能过两、三个月,有这么多可说是笔为数可观的财产。
「我才刚赢了不少,虽然不清楚大叔你输了多少钱,但这些应该够了吧?」
「什——么?」
「那么——哟,那边快把路让出来。」
年轻人对围观的群众吆喝,让他们空出一个人能够通过的细缝,然后对中年男性露出笑容。
「大叔你就拿着那些离开吧,你能够还输的钱,庄家可以拿到钱,我则是做了善事心情愉快,街上的众人能继续享受祭典——不错吧?没有任何人蒙受损失呢。」
「…………」
中年男性困惑地来回看向装着金币的袋子和年轻人的脸。
年轻人提出了超乎常识的选择,但是,万一他是认真的,那他就是——救赎之神。
原先已经自暴自弃的中年男性,因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变得踌躇。
再来就等卫兵来……当拉榭露这么想的时候,年轻人又开口了。
「决定得太慢了啦,大叔,你就是这样才会赌输吧?」
「等、等等,不要挑衅——」
他无视小声制止的拉榭露。
「喔,其实你的时间所剩不多,保镳只要有就算在别人面前也要杀了你的觉悟,大叔你就死定了。你只有两个选择,继续等死,或是捡起钱离开这里。来,你要选哪边?要决定就快点喔?」
中年男性吞了吞口水——不久后,他迟疑地踏出步伐。
(啊……)
中年男性的视线看向地上那装有金币的袋子,离开了人质也离开了拉榭露他们的附近。
然后男性伸出手——握着短剑的右手。
拉榭露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喝!」
踏出神速的脚步,细剑把中年男性的手钉在地面上。
「呜……啊啊,痛,好痛啊啊啊……啊!」
悲鸣在中途就停止,因为拉榭露用剑柄打他的头让他昏了过去。
那名成为人质的少年平安无事,边哭边跑向母亲,两人抱在一起。周围的观众发出欢呼声和掌声,拉榭露终于放松下来。
「谢谢,你帮了大忙。」
她对眼神凶恶的年轻人道谢。
「不过你的观察力真好,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就看穿对手的心思呢?」
「嗯?啊,不是啦,大叔的情况只是我刚好在赌场看到事发经过才知道。之所以装作当场推理出来,是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吸引注意。」
「……原来是唬人的?」
「我希望可以讲成是表演——你也辛苦了,功夫不错呢,剑士……不对,小小剑士。」
年轻人拿起装有金币的袋子,把它倒过来,里面掉出了石头,看来金币只有从袋口看到的那几枚而已。
「……那也是唬人的?」
「我不是说是表演吗?我在赌场有赢钱是真的,不过没到能装满一整袋,是大叔自己搞错了。」
他低头望了倒在地上的男性一眼,耸了耸肩。
「反正对这家伙来说,与其让赌场的庄家杀掉,不如让卫兵抓起来关进牢里还比较好,皆大欢喜呢。」
「虽然你说得没错。」
年轻人像在嘲弄各种事物的语气让拉榭露有些不满,但她还是继续说道。
「可是,不要耍些小技俩,乖乖等卫兵抵达不是比较好吗?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让这名男性抓狂,人质就危险了。」
「事情没有那样发展不就好了,可以说是我赌赢了。」
「只是碰巧进展顺利,我是说那并不是该下赌注的局面。」
「——并不是该下赌注的局面?」
年轻人抬起头来露出笑容。
「不不,你错了,这并不是得失跟是否妥当的问题。赌博是人生不可欠缺的东西,不管有没有必要,可能的话要经常分个胜负,兴奋与紧张,多享受这些活着才快乐吧?」
「什么……?」
拉榭露皱起眉头,这男人是疯子还是怎样了吗?
此时卫兵部队终于赶到,他们穿过人墙往事发现场走来。
「——喔,我该离开了。啊,对了,小小剑士啊。」
年轻人转头看向拉榭露。
「你刚才说这位大叔如果抓狂会怎样之类的吧?被逼上绝路的家伙会发狂,是在没有余裕考虑其他选项的时候。要是悠闲地等卫兵包围他,那有很高的机率他就会发狂。」
「啊,等等——」
年轻人无视拉榭露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兵们照顾受害的母子,并将晕过去的中年男性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