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的男生们正在打量她后,立刻快步朝着真珠走去。
「对不起,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是提早来逛小杂货的。」
居然能和女孩子这样交谈,简直像约会一样,实在太厉害了。山田纯太,在十五岁的人生中达成了壮举。
「往这边走。」
两人并肩而行。
真珠细白的手在视野边缘晃动着。纯太肤色也偏白,不过真珠的白,是白到能隐隐约约看到淡青色血管的程度。
研士看过她照片后说:「好像《风起》的女主角」,后来纯太在网路上查了一下,那似乎是名体弱多病的美少女。
两人像国中小情侣般,保持着青涩的距离前进。纯太带着真珠来到停在道玄坂路旁的厢型车边,车窗玻璃全是黑色的,给人神秘森严的感觉。
进入车内后,真珠惊讶地叫道:「好酷哦!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呢!」
四台荧幕以及笔电、无线电对讲机等设备拥挤地排列在车里,叼着烟的舍身正戴着耳麦盯着其中一个荧幕画面,白衬衫被他穿得松垮垮的。
「你们来啦?」
舍身瞥了纯太两人一眼,捻熄香烟,拿下耳麦。
「正精彩呢。」
他用下巴指了指荧幕,画面上是黑白的研士和须贺,地点是那个废工厂画室。
真珠小心地不让自己的长发碰到机材,弯下身凑近荧幕。
「……侦探先生居然有这种车子,实在太炫了。」
「是从同行那里压榨来的。」
舍身说的是事实。
有一种专门在赛马场附近进行,叫做「Joint Store」的诈骗方式。诈欺师号称手上握有业界流出的内部情报,可以买到保证赢的赛马券,引诱鸭子进入这种车子里。借着一次又一次说中荧幕上的赛马结果让鸭子心动,进而把身上所有钱掏出来下注。
但是其实车中荧幕的比赛画面全都比真正的时间慢了五分钟。诈欺师是在知道比赛结果的情况下做「预言」的,所以当然百发百中。可是被关在车子里,与外头完全失去联络的鸭子,自然无法发现其实车子内外有时间差。
虽然是单纯到愚蠢的诈欺方式,不过在昭和时代却真的骗倒许多人。现在大家都在网路上买赛马券,这招不再管用,因此舍身狠狠杀价买下它。
也就是说,同行指的是诈欺师而不是征信业者,但是那些话并非谎言。
「……这个人就是欺骗我爸爸的诈欺师吗?」
真珠的大眼睛紧盯着须贺的身影。
「嗯,他自称须贺作弥,用和欺骗真珠爸爸同样的套路接近我们,所以我们将计就计反过来撒网。」
研士和须贺面对面地坐在画布前,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纯太将声音从耳机切换成喇叭,须贺的声突然传出。
『这真是太过分了。你明明很有才能,我就看得出来。』
『……可是,那老头子不承认。他说只会画冒牌货的你也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看样子,很会临摹但不会做人的二阶堂士郎正顺利地被须贺拉拢。反正交给研士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我们也要过去了。」
舍身发动车子,朝着川崎前进。
上了高速公路后车速加快了不少,但是开得很平稳。三人一边听着从喇叭传出的「爸爸都不认同我」的血泪控诉,一边朝着舞台接近。
真珠一开始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荧幕里的人,但是在见到研士一直咬着画笔后轻笑了起来。
「侦探的工作也很需要演技呢。」
「尤其这个人,不论是贵族后代的少爷、或是穷途潦倒到快死掉的游民,全都演得出来哦。」
研士依然不断地向须贺抱怨父亲,可是语句中渐渐混入了爱理不理啊、老是臭着脸啊、骄傲又嚣张之类的形容词。
纯太有点疑惑。
这不是二阶堂士郎对父亲的抱怨,而是研士对舍身的抨击吧?
纯太悄悄看向驾驶座,舍身还是老样子一脸不豫,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表情看起来好像比平常还更僵硬一些。
『爸爸真的很讨厌我,我七岁时他还把我摔在地上。』
研士终于连这种事也说出来了。
「摔在地上?」
纯太写的剧本里没这种台词。
「这是什么即兴演出吗?」
纯太把头凑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舍身稍微开了点窗,大动作点上烟。
「那个白痴还在记恨?」
「你把研士摔在地上过?」
「……那家伙来云出家时才七岁,因为双亲过世,所以老妈收养了他。」
这样说来,研士曾说过他小时候有好几年的时间,是在云出老家被总扶养长大的,也说过那时候被舍身霸凌的事。
「刚来的那天,因为家里没有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