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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贺忘了诈欺师的身分,开始欣赏起这些画作。
只要在赝品中混入一张真迹,就能更加给人「这些临摹的水准太高了」的感觉。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您的大名吗?」须贺笑容满面地问着。
研士警戒地嗫嚅道:「…………士郎。」
「士郎先生吗?虽然这样讲有些失礼,可是比起您原创的作品,从这些尤特里罗的临摹中可以感到更多艺术精彩的能量。为了取得外漆而前往巴黎,真是太有心了。」
「……尤特里罗,我觉得和我有点像……都没有朋友,也都酒精中毒……他常去的咖啡店和墓地,我也都有去过。」
研士眼神飘来飘去,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这是第一次被称赞,而不知如何是好的年轻艺术家。
好了,接下来研士能顺利进行吗?
纯太悄悄操作手机,让简讯通知铃响起。
「啊,是爸爸!」
纯太看完阖上手机,伤脑筋地歪着头:「他问我现在人在哪里。这下可糟,如果爸爸知道我来找哥哥,又会大发脾气了。」
「翔。」
研士毛毛躁躁地走近纯太身边,以有些无助的动作摸着纯太的头:「下次再来喔。」
「只要哥哥叫我我就会来。不过你要好好吃饭!真是的,光是喝酒的话会连临摹你喜欢的尤特里罗都做不到唷。」
研士乖顺地点头,看起来有点可爱,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样子演得真是太好了。平常那个能说善道、做事俐落的可疑大哥哥跑哪去了?
「我得回去了,须贺先生你……」
「方便的话,能否让我多欣赏一会士郎先生的作品呢?」
他的问题不是向研士,而是向纯太提出的,他应该发现与弟弟沟通比较快吧。
纯太表情陡然一亮,连连点头:「当然没问题!请尽量欣赏!可以吧?哥哥?」
研士再次乖顺地点头。紧张地拉着衬衫的下摆,避免与须贺眼神对上。演技之细腻让人佩服。
走出工厂前,纯太再次回头,研士暗暗地在身后做出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须贺应该会从研士那里听见一大堆与父亲的冲突、沉溺酒精之后开始拿笔画图等等的故事吧?仿佛尤特里罗人生的重现。
在靠着廉价艺术品来诈欺的鸡鸣狗盗之辈面前,出现了一个尚未被世人知晓的天才赝品画家。
而且还是个怕生、可以简单笼络的不通世事艺术家。如果须贺是个有野心的人,应该会想办法把研士骗过来当棋子使。
纯太准备的巨大诱饵,就是研士。
快点上钩吧。
慕斯、定型喷雾、发油,这些到底有什么不同?
纯太盯着排列在洗脸台上的,春子的整发用品。班上受女生欢迎的男生说他们都用发腊来抓头发,可是这里似乎没有那玩意。
拿起慕斯稍微挤了一点出来,满满的化妆品香味。味道太明显了,一下就会被发现。
(大概也不能用水)
正当纯太思考着该怎么办时。
「唷——特意打扮是想要做什么啊——?」
镜中突然出现了春子的脸,纯太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别、别突然冒出来啦!」
「终于想穿这件衬衫了?买来之后一直没看你穿过,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哩。」
「因、因为颜色有点太花俏嘛。不过今天挺热的,穿起来应该不错吧。」
被妈妈撞见自己梳妆的样子,纯太有点心虚,说话速度也因此快了起来。
而且他也没有特意打扮,不过是在常穿的牛仔裤上面加了件新衬衫而已。
我是来洗手的啦,纯太找着借口,一面赶紧转开水龙头一面说道:「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不过晚餐会回家吃。」
「一个人?」
「和朋友一起,我们想去逛逛电脑周边产品。」
「是吗——要小心车子哦!」
「我知道。」
原本以为应该追问到此为止,没想到在玄关送儿子出门的春子突然把脸凑到纯太面前,奸笑道:「帮我和你朋友问好啊。」
取笑般的口气让纯太脸上一红,全被妈妈看透了吗?
虽然既乐天又没神经,不过身上终究流着云出家的血。纯太总是无法违抗春子,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纯太逃难似地离开了大楼,朝着涩谷前进。
风和日丽的周日,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纯太。」
真珠穿着白色连身裙。
含蓄地笑着挥手的样子,在涩谷站地标的摩艾像前格外引人注目。
(真的好可爱)
纯太有那么一瞬因此停下脚步,不过在发现周围高中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