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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吗?」
「红到连小白兔都输了,那个人是谁?」
「名为『圣碧光临树』的新兴宗教团体教主。」
说到这里,研士停顿了一下,送了个足以做为范本的完美媚眼给纯太:「也是我们的鸭子。让我们来实际体验长线诈欺的做法吧。」
竹内夫人每周三都会朝山丘上的教堂前进。
不过只是以教堂为前进方向,没有进到教堂里过。
竹内夫人喜欢盛开在石梯两旁的蔓性玫瑰。她会一面漫步一面自言自语,家里猫咪的事、路边白花的事、昨天烤的蔓越莓马芬火候如何等等。接着她会在教堂旁边可以看见海景的咖啡厅喝红茶欧雷,这是她的习惯。
顺道一提,不可以把蔓性玫瑰说成爬藤玫瑰或蔓藤玫瑰,那种说法和她的夏季雪纺连身洋装不相衬。
无视干死在石地板上的蚯蚓,竹内夫人旋转着白色阳伞,只让美丽的事物进入眼中,优雅地漫步着。虽然更希望背景音乐不是蝉的合唱而是知更鸟的鸣啼,可惜这里是日本,所以也无可奈何。
竹内夫人一面以蕾丝手帕按去汗水一面心想,如果自己是柔枝嫩叶般纤瘦的少女,是不是就不会流这么多汗了呢?就在此时,她听见了有如玻璃风铃轻轻作响的声音。
(铃当声?)
她朝上方看去,上方坡道有两道人影。
其中一位是高个子的男性,旁边还跟着另一个人。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但似乎不像女的,比较像是小孩子。
两人的身影在炎日之下显得有些扭曲。
竹内夫人停下脚步,那两人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
盛夏里,高个子男人依旧是一袭黑衣,身穿有如吸血鬼里电影才看得到的西装。
他手上牵着的果然是名少年。该说是古典的十九世纪英伦风格吗?背心与领带、短裤、长袜与皮鞋,总之不像八月天该有的打扮。
但最特异的是,少年的眼睛被遮了起来。
不是以绷带或眼罩,而是用布条绑住双眼。男人牵着少年的手,缓缓地走下坡道。皮鞋踩在石地上,却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连影子看起来都比一般人的要短。
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自己知道这景象。在遥远的昔日,自己还是少女时,的确看过这样的景象。
竹内夫人怔楞地望着他们,在两人与自己交错而过时慌忙让路。
吸血鬼男子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眼,应该是在向她道谢吧?
这时,少年头上的布条像被风吹拂似地掉落了。
(蓝色的)
碧蓝的眼珠看向她。
慑人魂魄的大眼,竹内夫人不由得止住了呼吸。
他凝视着她,漆黑的头发随风飘动。
「昨天,你说了谎。」少年说道。
那是银铃般的声音。
「不是好事喔。」
说完这些话,他默默闭上眼睛。
吸血鬼再次帮他绑上布条。
竹内夫人完全无法反应,只能出神地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
「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好啦不要吵,安静一点。乖乖向上看啦。」
纯太泪眼汪汪地看着天花板,视野中有黑色的物体靠近,他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所以说,不张开眼睛的话就没办法拿下隐形眼镜啊。」
「不要用手指啦!」
「不是手指,是专门用来取下隐形眼镜的吸盘。乖,把手拿开。」
一小时后,大吵大闹的纯太在研士的安抚下总算取出了彩色隐形眼镜。研士趁他吵累时硬把他的眼皮剥开,以吸盘拿下镜片。但是只有右眼的镜片,拿下左眼镜片又是三十分钟后的事。
好不容易变回裸眼的纯太嘴上不停抱怨,拼命点眼药水。镜片黏在眼睛上时他觉得快要死掉了,真亏每天戴的人能忍受那种感觉。
「我说你啊,你的眨眼次数比一般人多太多了,所以眼睛特别干。可能是基于不想漏看说谎瞬间的想法而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吧。」
「我再也不要戴隐形眼镜了。」
「变装技巧也是诈欺师必学的技能,尤其要与鸭子进行多次接触的情况下。」
「在大热天穿成那么蠢的样子,朝欧巴桑抛媚眼也算诈欺师的工作吗?」
「是的,是诈欺师的工作。网撒得很完美,接下来只要等待就行了。」
研士笑容满面地断言,纯太无力地接过他递来的果汁。
这是住在伊豆高原旅馆的第二天。之前住的都是普通的商务旅馆,不过这次住的是风格雅致、像别墅般的高级旅馆套房,这似乎也是「圈套」的一部分。
为了设下圈套,今天从一大早就很忙乱。
被研士带着,在奇怪的二手店及次文化趣味的服饰店里绕来绕去、被他打扮成某某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