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过,就算是为了舒适的剪发生活,要我特地这么做也很累,但是……」
她略微眯起双眼。
轻摇了摇钩在指尖上的剑。
「现在什么也不做,事后才后悔早知道当时那么做就好了——这种事情更累呢。所以就是这样。」
这句话等同宣战吧。她用那句话和态度证明了,她是认真的,不打算后退。
「我倒觉得什么都不做才是聪明的选择呢。」
「就算你这么说,但如果『只有我才办得到』,我更是要出马了。」
「姊姊不会是孤军奋战。」
渐音也抽出飞刀严阵以待。当然,妹妹看起来也毫无退让之意。潘德拉刚叹一口气。
他虽不发一语,但右手背上的刀刃开口做了最后确认。
「真的——要开打吗,世界桥?」
「我根本上只算是来声援的而已喔。我们不能让你们轻易就追上黑绘……至少让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吧。虽然这么做还不足以补偿他们,和偿还亏欠的人情。」
戴着防毒面具的老朋友边耸肩边说。这时,从潘德拉刚背后也传来话声。
「哎呀,你有这种想法吗?这么说来,好像说过你们去年骗了他们呢……不过,我想春亮他们早已经不在意和小加之间,彼此有没有亏欠人情哟~」
「哈哈,从亏欠人情这方面来看,也包括欠崩夏先生的人情在内喔。反正已经无法悉数偿还,你们在不在意都没关系了。我只是擅自决定去做——我认为为了保护这个家有必要的事情。」
这回从背后传来崩夏耸肩的气息。
葛兰欧莉再度开口说话。虽然很难得……但既然对手是世界桥加百列,潘德拉刚能够理解。世界桥对她来说也是老朋友,更是交情甚笃的同类的持有者。而他也知道,当中还有着更甚于此的涵义——
「世界桥,既然你人在这里,不论是否只是负责声援,还是身体有所残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即使如此?」
「我很感谢你的担忧,不过身为两人的雇主,我必须待在这里才行。我也已经做好觉悟了。」
「……真是高尚/愚蠢……」
葛兰欧莉就此不再作声。
到头来,该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潘德拉刚缓缓往前迈步。
眼前铳音的身体仿佛突然抽走了基干,但不是精神上的,而是立于眼前的肉体根基。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地左右摇晃,如同被风吹动的柳条般虚软无力。明明重心就在那里,却又哪里都不存在。就是这种矛盾的感觉。
「真是奇怪的家伙耶!快点打倒她吧,马克西米利安!」
「嗯——我也正想这么做!」
潘德拉刚瞬间缩短距离,毫不留情地朝着铳音挥去覆有莉可装甲的拳头、葛兰欧莉的刀刃,再起脚连续飞踢。
左摇,右晃,摇来晃去。
「啊啊……好累……」
但这也仅止于口头。她锐利地眯起眼镜深处的双眼,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根据他的动作,让自己的身体做出反应。
拳头被她挡开,葛兰欧莉的刀刃被她用剑架开,飞踢也被她闪过。一来一往期间,渐音投掷的飞刀朝着他的眼球飞来。瞄得真准——但他偏头闪开,接着牵制地往前跨步。渐音是打算彻底负责掩护工作吧,拉开的距离远得可说夸张。
潘德拉刚轻甩了甩被挡下的拳头。
铳音略微摇晃着身体,用仿佛随时会松手的力道握着剑。她没有停在原地——感觉得出她正以肉眼看不清的步幅,如虫蠕动前进般的速度慢慢缩短距离。
包覆着自己身体的莉可大喊:
「喂——!马克西米利安,你在干什么啊!认真一点打啦——!」
「有喔有喔,但因为有很多原因。」
「真的假的~不过的确,那女人的动作真奇怪耶!好恶心!」
那个动作称作虚晦剑,虚幻地欺瞒蒙蔽敌人的剑,是柔剑的极致。与招式这种概念形成极端的对比,特别加强了临机应变能力的剑术。如果一般的剑术是用以在敌人身上造成伤痕,那么这种剑术的技术,就在于如何让对方刺中自己。是与正相对的负概念。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不让对方获胜的理论——不,更正确地说,这不是技术也不是剑术。是包含了意志力强大与否,以及如何分析战况的一种「存在方式」。
「最强吗……嗯,你也许真的是最强吧,马克斯。光是透过刚才那几招,我就充分体会到了。勉强能和你交手的人只有我了吧——虽然是就与强大截然不同的其他方面而言。」
「我知道,所以和你战斗没有意义。让开。」
「不可能。」
铳音踩着缓慢的步伐,但一进入攻击范围,就会挥剑劈来。不猛也不快,但是那种错开
「时机」的独特节奏散发着阴沉氛围,仿佛会趁自己正想着要闪避还是防守时,从思考缝隙间钻进来,朝他挥来利剑。
潘德拉刚刻意地摒除思考。思考会成为累赘。他任由身体凭本能行动,用手肘弹开剑尖,同时敲下渐音掷来的飞刀。当他正想反击铳音趁机袭来的第二记攻击时——那却是她为了诱使他反击使自己得以反击而撒下的诱饵。是设下了好几道假动作的陷阱。潘德拉刚收回拳头。
「奴啊——!感觉真麻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