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晓得是哪国语言,但听到广播里传来不可思议音色的瞬间,脑海里就产生了『不能听这个声音』的直觉~」
恐怕和自己感受到决定性恶寒是同一时间吧。就是广播里的人掺着杂音,大喊「听好了(hört)」那句话的瞬间。伍铃也因此感受到危险的话,表示那句话可能具有发动忌能的涵义,即是「接下来是释放诅咒的话语」。
「然后呢,伍铃便在刹那间用『不语之壁』阻绝声音,刚好莎弗兰缇小姐也在旁边,就用手掌捣住她的耳朵~……啊啊,抱歉现在才说,当时伍铃正在体育馆后头和莎弗兰缇小姐一起打扫哟~」
「对啊对啊,理事长和渐音小姐都没来,我正闲得发慌呢。虽然听说他们今天会过来……」
「居然自动自发打扫,真了不起呢,莎弗兰缇。我要好好夸奖你一番。」
「耶嘿嘿~」
那么——恩·尹柔依看向千早。
「你呢?」
「我……那个,在体育馆上体育课,但只是在旁边观摩。观摩时非得换上体操服不可这项规定还真是没有必要呢,虽然怎样都好啦。」
接着千早轻吁口气,从短裤口袋里拉出电线般的细线向他们略微展示。
「因为老师也没什么干劲上课,几乎算是自由活动,我就偷偷用耳机听音乐了。但似乎幸好我这么做了。等我回过神,大家的样子都变得很奇怪,外头的伍铃也跑进来叫我。」
于是一行人会合后,就躲进理事长室——情况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总之,我们继续讨论吧。必须互相补充消息,决定今后的方针。」
「没错~讨论非常重要。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侦探敷衍到现在,我也快撑不下去了呢。」
「是啊。若能正式地说明一下,我和涡奈都会很感激喔~啊,不过,请尽可能解释得浅显易懂!」
恩·尹柔依瞥向涡奈他们,接着说道:
「当然,这件事我也没有忘……这里安全吗?」
「呃~总之我们躲在这里以后,第一个遇到的就是白穗你们……」
「就算是这样,也不晓得这里安不安全吧。理事长室看起来就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虽不晓得那些家伙有什么目的,但可能只是刚好现在还没过来——」
就在千早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恩·尹柔依倏地蹙眉转身,看向理事长室大门——的外面。当然她不可能穿透门板看见外头,但能够推敲出状况。就像凭着树丛的摇晃和声音,掌握看不见的猎物动静。
没错。问题在于声音。
「是脚步声呢~……」
说不定对于声音比自己还要敏感的伍铃细声说道。
真的是非常微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的鞋子声。复数。感觉慢慢变得清晰。也就是说,似乎正接近这个地方。
「吾之推测,判断很有可能是骑士领。」
「怎,怎怎怎怎么办……要逃跑吗?」
「现在跑到走廊上的话,只会和对方迎面撞上吧?躲起来比较好吧?」
白穗说完,千早点点头。
「我也同意。喂,女仆,旁边那个房间呢?」
「秘书室?是可以躲在里面,但从那里无法移动到走廊喔……是死路。一旦对方跑进来找我们就完了——!」
恩·尹柔依咬住唇瓣。
正面迎击的话风险也很高,必须瞬间让好几个人失去战斗能力。否则的话。在场不具战斗能力的人会有危险。不,她已经知道伍铃具有操纵风和自然的忌能,只要使尽全力施展——或许确实能够勉强突破这个困境吧,但一定会扩大骚动的程度。这么多人若要再一次逃跑,实在很难预见到乐观的未来。
(!……该怎么办才好……?)
犹豫不决期间,脚步声仍逐渐逼近。
房内已是一片静悄悄。噙着泪目不知所措的莎弗兰缇、面色不善地瞪着大门的白穗、屏住呼吸的千早、不露声色地移动到她前方的伍铃。
然后——
希望他们会直接走过去——这个最后的愿望也化作泡影。
那些脚步声终究在理事长室门前骤然停下。
*
最后一名骑士的头部与夜知家的白色围墙融为一体,也就是被埋进了围墙里。已经出现裂痕,泰半快要崩塌的围墙上又出现了放射状的龟裂——至于是否还活着,就看骑士颈骨的硬朗程度了。
潘德拉刚从围墙中抽回抓住骑士后脑杓的手。围墙的碎片喀啦喀啦地掉下来。他放眼环顾四周。
夜知家的庭院惨不忍睹,当中没有任何在移动的事物。有骑士倒在血泊中。有骑士四肢遭到扭曲。有骑士被埋进庭院里火山口状的凹陷处。至于不成人样的骑士,都正各别随意歌颂着自己的状态吧。像是栽在屋里的榻榻米上。但他没有多大兴趣。
所有骑士都不再动弹。
但这样子还不算结束——只有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出来吧。你在等我和骑士们办完事情吧?」
出声叫唤后——从模样依旧惨不忍睹的缘廊底下,也就是屋檐下,有个女人窸窸窣窣地爬了出来。不,该不该称作女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