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铁栅栏的缝隙间,试图触碰挂在内侧的刺铁丝。但是——她的手没有伸进铁栅栏的缝隙里,被某种东西挡住,停了下来。
「就像是看不见的墙壁呢……和虎彻刚才遇到的障碍一样吗?当然,感觉也砍不断。」
「蠢毙了……是能够阻止物理性入侵的祸具吗?如果那个祸具就是这条刺铁丝……又假设这条铁丝围起了整所学校……」
正如锥霞的低语,刺铁丝并非只挂在大门内侧,似乎又沿着周围的围墙继续延伸。
「虎彻。」
「这是围墙,又不是围墙。诚然,摸起来就像是刚才那个看不见的墙壁。不才的刀刃也无法刺穿……若想强行破坏围墙闯进去,这个方法恐怕有困难。」
这次虎彻没有跳跃,只是用手抚摸四周的围墙,板着脸孔说。
「等……等一下,这么说来……」
春亮一脸愕然地开口说。
菲雅也一样。感到惊愕,还有不寒而栗。
无法破坏锁。打不开门。翻越不了围墙。也无法破坏围墙。
这个,这些事情就意味着——
「别说救出大家了……我们甚至进不了学校吗……?」
锥霞、此叶和虎彻。
全都只是不发一语地瞪着校门。
很想否定,却又找不到可以否定的话语。他们的眼神这样诉说着。
(呜,啊……)
菲雅不由自主地,也将无形的视线朝向和他们相同的方向。
即使有着看不见的墙壁,视野并未被遮挡住。所以校门的铁栅栏后方,可以看见每天上下学的校舍。见到校舍的瞬间,有种情感涌上菲雅心头。
——她真真切切地理解到了,学生们就在那里。
一如往常的学生们,在一如往常的学校里。
却是在非比寻常的状态下。
(明明……得救出他们才行……!)
无力感涌上心头。窝囊地、巨大地、绝望地。
不——从刚才起就一直是这样了。在潘德拉刚与春亮他们战斗的时候也一样。
她必须保持这样子才行。
力量……也许会再度伤害春亮。明明想保护他,力量却会忘记这一点。所以,她只能瑟瑟发抖——
(无力……)
反正结果都是这样,早知道一开始这么做就好了。
她如此心想。
因为——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自己早在一开始,就无力地老老实实任由佩薇破坏掉,也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骑士领也不会将夜知家视作不共戴天的仇人,或许会对他们不予追究。崩夏也不用为了免罪符机关冒险犯难,或许更不必变成女人逃避追捕。其他还有很多。蓝子也不会被派来追杀她,也就不用陷入长眠。还有夕铭、莉莉海尔,其他还有很多很多——
就在这时——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呢……」
平静的话声响起,和手掌的触感传来。她吃惊地望过去,发现春亮蹲下来,将手放在她的棱角上轻轻拍打。看来他已经不再惊骇愕然,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但紧接着,他微弱地「呜」了一声。轻拍的节奏变乱,脸颊瞬间扭曲。大概是下意识那么做的吧,他是用左手轻轻拍打她——是刻下了自己罪过的证明,再也无法变回原样的,持续拥有着空白和痛苦的左手。
春亮佯装若无其事地换成右手,再度用轻快的节奏拍打着。
然后略微转动朝向大门的视线。
「你在想什么?感觉你好像在想些奇怪的事情。」
「……」
她保持缄默后,春亮故意撇下嘴角,轻轻在右手上加重力道。从轻拍变成扭转。接着面带苦笑说:
「至少说句话吧,刚才你不是对黑绘说话了吗?既然看不见你的脸,起码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不然我会很担心……好吗?」
她死心地叹一口气,回应他的要求。
「没有……我什么也没在想。」
「是吗?那就好。你要是有想到什么办法,也告诉我们吧。」
太困难了。现在的自己满脑子只有「自己一开始不存在就好了」、「无力地任人破坏就好了」——这种消极的念头,怎么可能想得出办法。
明明她动不动就在想「也许现在还来得及」。没错。无力的自己就该有无力的样子,只要把她交给骑士领,或许——不对,应该行不通吧。他们的目的已经不再只有自己,此叶和虎彻也包括在内吧。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不见就好了。她错过了时机。果然早在一开始……
「喂~你又散发出奇怪的气息了。」
叩叩,这次春亮用拳头敲门般捶了捶她立方体的棱角。
春亮,春亮。明明她什么也没有说,也不是人形,竟能看穿她的想法。他是超能力者吗?还是说这代表他就是这么了解她?是这么地一心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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