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
早在那之前,就一直、一直——存在于自己心里的心情。
但是,像现在这样抱住他后,她才坚信这件事必须化作言语传达出去——
「所以,我不懂那些复杂的事情……可是,我只是期望着。」
她略微撑起身子。
将脸庞移开颈项。
与身下的春亮,视线交会。
「我想一直像这样子。」
「啊……」
「即使失去了力量,我还是想和你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
肌肤相贴。触碰体温。闻到味道。感觉气味。听着声音。
待在他的——身边。
「我的愿望就只有这样。我想这么做。没有了力量后,很不安,但也很高兴——现在我无限接近理想的愿望,就是这个。所以,为了不让你忘记,我要先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一句为了不让你忘记,能够一直、一直束缚着你的,话语。残留在你心中,我的非常私人的理由。嗯,没错,也就是说,这是——」
她眯起眼,宣言:
「——对于不会受诅咒的你,我唯一能给的诅咒。」
可以感觉到春亮在自己身下屏住呼吸。
「听好了,春亮。别忘了……」
她近乎呢喃地说。
同时缓缓地,让脸庞往下移动。
「我……我也,其实并不输给那些家伙们,真的对你——」
然后将后续的话语,直接送进他的口中。
*
在自己房里醒来的早晨。
菲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魔术方块确认自己的状态。
「第十九号机关·掘式螺旋态『人体穿孔机("Man-Perforator")』……」
地板上的拟装立方体,边发出了细微的金属碰撞声边改变形体。再熟悉不过的螺旋钻。由坚硬的握柄,和可旋转的螺旋刀刃构成的物体。用以刨挖人肉的拷问道具。
这是现在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过去的自己。
「嗯……」
她抓住握柄,小心着别在拉门上划出洞来,试着甩动挥舞。一如既往的重量。一如既往的触感。这点让她有些松了口气。
「凌迟之斧("A hatchet of lingchi")」、「法兰克王国的车轮刑("Breaking by wheel at Francs")」、「穿刺王佛拉德的材桩("A skewer loved by Vlad Tepes")」和「星棍("Morgenstern")」等,虽然已经无法再变成其他拷问处刑道具的形态;虽然也无法再让拟装立方体展开成那些模样,但是——
她认为有这个就好了。可以用来突刺、挥舞、投掷。所以,一点问题也没有。纵使今后发生了什么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吧。没办法解决的话呢?只要拜托春亮他们,他们会设法解决吧。那样就好了。
将「人体穿孔机("Man-Perforator")」变回魔术方块后,菲雅从呈内八字坐在榻榻米上的姿势,试图往上站起。但是——
「呜,好痛痛……」
身体的某一部分有些疼痛。麻麻地刺痛着。是昨晚春亮那项行为的关系。
「真是的,可恶的春亮……明明可以再温柔一点啊……」
她有些红着脸颊,噘起嘴唇嘟哝。但是,她觉得这份疼痛,就像在证明自己的勇气。虽然难为情,但不感到羞耻。她用力挺起胸膛,为自己打气后走出房间。
起居室里已经盈满了热闹的谈笑声,和味噌汤的好闻香气。
「喔~小菲菲,早安。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叫醒你呢。」
「嗯,早安。」
不只黑绘,所有人都到了。此叶、虎彻、崩夏,以及——
「早……早安,菲雅……」
「嗯……嗯。」
她与正将早餐餐盘摆在桌上的春亮四目相接。心跳没来由地急远加快。春亮也涨红了脸定住不动。
「嗯……?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态度怪怪的喔……?」
看到此叶一脸纳闷地蹙起眉,菲雅恍然回神。
「不——不,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对吧,春亮?」
「是……是啊,就跟平常一样喔,嗯。」
发生了昨天那件事后,反而更教人难为情。不论是交谈,还是对望——都比以往要教人脸红心跳,感觉轻飘飘的。
非常幸福。
「呣~……?」
「嗯~?怎么回事?总觉得气氛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