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彻一派「包在不才身上」般点点头。见状,此叶续道:
「春亮一到外面,危险性就会增加。在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现状下,就算让菲雅她们留在你身边当作保镖,优点与缺点,优势与劣势之间的平衡,还是完全无法掌握。所以当然最好让你留在家里,以安全为最优先考量。」
此叶说得不容置喙。是这样吗?也许是吧。道理他明白。但尽管如此,心情上实在无法接受。
「可……可是!」
「对啊,给我等一下!」
「我会定期联络,这样子可以了吧?请不要擅自离开屋子。要是走出去,我不会原谅你们,到时就绝交。」
此叶单方面地结束对话,转身背对他们抗议的话声,悠然自若地走出起居室。虎彻也跟在她身后。春亮既没有理论,也没有力量能留住两人的脚步。
就这样,春亮三人被留在起居室里。菲雅环抱双臂,满脸不悦地用力坐下。
「真是的……竟然一个人擅自决定!可恶的乳牛女,到底想做什么!」
「菲雅,怎么办……?」
春亮求助地问。菲雅好一会儿闭上眼睛思索,接着微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春亮,嘟着嘴唇搔了搔头,最后发出叹息。
「刚才我也说过了,虽然无法接受,但那家伙说的话有道理。带着你在外走来走去很危险,的确是事实。总之,只能先听她的话了。」
「是……吗……」
「嗯,这也无可奈何呢。往好的方面想吧。用不着我们出马,说不定光靠他们两人的超级调查能力,一下子就能找到小锥锥了哟。」
「哼!不这样的话我可会很困扰。而且,等找到所在地后,我也不打算再客气。如果真需要打倒思列芙才能救出锥霞,到时候我可要卯起来消除压力!」
听着菲雅两人的话声,春亮茫然地注视着此叶走出去的起居室门口,回想着她的眼神。
有种至今从未感受过的,被她撇下的感觉。
感觉得出不再是从前那个,总是无条件纵容自己的此叶。也不再是带着姊姊般的感觉,与他接触的此叶。
她变了。
对了,她说过想要改变。所以才这么做吗?这个变化起因于当时的事情——与知道她嘴唇的温度同个时候——和她的心意吗?
不明白,感觉好像两相矛盾,又好像没有。
(什……什么啊……班长现在明明身陷险境,我却在这种地方……)
春亮脸庞低垂,紧紧地握着拳头。
一如往常地——更甚于往常地。
非常冰冷的无力感,让他的背部不停打颤。
*
两个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好的。那么,如果有任何消息就再麻烦您了。」
讲完电话,此叶「呼」地吐一口气。通话的对象是理事长。在他的协助下,一旦警方接到街上出现可疑人士的通报,届时也会再通知她。因为虽说掳走了锥霞,思列芙不一定就会停止随机伤人的行为。
「……完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果然很让人头痛呢……」
「村正大人。」
「怎么了吗?」
回过头,在一步后方走着的虎彻,正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这样子好吗?那个——强行逼那个小鬼……」
「这也没办法啊,我现在仍然认为自己是对的喔。这时由我们两人全力搜索,才是正确行动。若要大家一边保护春亮一边找人,想两边兼顾也该有限度。」
「是。诚然,这点不才也同意。」
「你是想说,我的态度不会太强势吗?」
只见虎彻的脑袋纵向地轻点了一下。用不着思考,此叶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数天前,在房里说过的话。侵入春亮被窝的理由。真不知该不该说他很温柔呢。此叶仅在心里苦笑。
「……因为我在想啊,如果一直都站在类似姊姊的立场与他接触,这也不是办法。」
她有自觉。并没有那么自恋。虽然告白了,强吻了他,但是——对他而言,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村正此叶吧。只是一直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身分类似姊姊,就读高中后才总算设定上与他同年。
那样一来——就无法前进。一定。
「我不要再像姊弟一样,单方面过度保护地顾虑他了。今后必须让两人的立场平起平坐。所以,即使他不愿意,我也要以对等的过度保护,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就算春亮因此生气或不高兴也无所谓,因为这才是所谓的对等。」
「是……虽然不才听不太懂……」
眼前人行道的信号灯变作红色。此叶停下脚步,叹气。
「呼~呜呜呜,可是……」
「可是?」
「会寂寞的事情,还是会寂寞呢——!」
她脱口说出了真心话,用力地低垂下头。
「……我也想一直和春亮在一起啊,也想和他一起行动。就只是不能这么做而已。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