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为数不少喔。」
「最近还出现了『腓特烈商业联盟』和『提醒者』等新组织呢,虽然组织规模还小,但今后不晓得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那些我倒是没听过——总之,不论是什么组织,只要与诅咒道具有关,应该都很危险。全都是无法按常理对付的家伙们吧?你都能平安无事吗?」
「啊~嗯,因为我完全不擅长面对面战斗,所以基本上都是偷偷摸摸地展开行动喔。用游戏来比喻的话,我的职业就是小偷、调查员和盗墓者之类的。如果对手完全是武斗派,而且找不到空隙可以下手行窃的话,我从一开始就会放弃,等到以后再说。比方说……对了,像是复仇者纳特。」
那家伙吗?菲雅厌恶地蹙眉。虽说到头来,装在纳特的「痛苦所在点(The paingrapher)」里的免罪符机关,已经放进菲雅体内了。
「嗯,所以说,你至今一直像盗贼一样到处搜刮免罪符机关喽……不,就算是这样,真亏你全身都能完好无缺呢。应该偶尔也曾被发现,演变成战斗吧?」
「那种时候当然是脚底抹油逃跑啊!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逃跑喔。毕竟我的目的不是打倒敌人嘛。啊,不过,如果问我是否直到最后都全身完好无缺……我倒是只能歪过头说:『这就不一定了呢~』。」
崩夏「啊哈哈」地笑了。对照之下,春亮没来由地背脊发凉。
自己在脑海里,开始察觉到某件事情。
但是,崩夏干脆地接着说道: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骑士领的设施偷东西以后,对方也开始认真起来了呢。哎呀~感觉就像是真的变成了附有豪华悬赏金的世界级通缉犯!然后开始不管我醒着还是睡着,都有追兵紧跟在后。最后还被团团围住,进退维谷,完全是大危机!当时甚至很难离开欧洲,不禁担心地想:『啊啊,我该不会再也回不了这个家了吧~』有时会有些消沉,有时倒是还好——」
「然……然后呢?你是怎么逃离包围网——」
说到一半,菲雅倏地停住话声。
双眼愕然地睁大。
同时,春亮也察觉到了。
猜到了「那个答案」。
眼前——父亲正带着不是父亲的脸庞,微笑着。
变作女人模样回到这个家的父亲,正微笑着。
眯起双眼的温柔表情。陈述事实的平静话声。
「从头到脚,毫不留情,包括心态、肉体的模样,全都从头改变……不做到这种地步的话,实在无法逃离那个包围网,也无法回到这个家。」
「怎么……会……」
呻吟声从自己口中流泻而出。身体失去平衡,踉跄蹒跚。
一种整个世界全颠倒过来的晕眩袭来。白与黑。表与里。开始可以看见至今一直看不见的事物。截至目前为止,自己都在看着什么?
呼吸困难,心跳急速。
但是,父亲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说:
「像是变性等整形技术,近年来真的是突飞猛进呢~这就是所谓时代的潮流吗?真是救了我一命呢~我也费尽心思,留意着让自己的思考和言行举止都像是女人——仔细想想,就和此叶以前做的改变差不多呢。都已经变成了习惯,反而要我不用女性语气说话,还会觉得不对劲。你们可能会觉得恶心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春亮在眼角余光中,看见菲雅紧握起拳头。她低着头,咬住嘴唇,咕哝说:
「……我啊,坦白说,一直觉得很奇怪。」
菲雅以银发承接着崩夏的视线、春亮的视线,继续又说:
「打从一开始的敌人——那个名叫佩薇的骑士领女人来了以后。以一个极力想破坏我的组织而言,他们之后的动作……未免太零散了吧?虽然之后曾是蓝子持有者的那名骑士、纳特和莉莉海尔她们也出现过,但人数还是太少了。再想到纳特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也许可以说就只有蓝子的持有者一人而已。所以我一直很不安。为什么骑士领对我放任不管?对于极想破坏掉的我,他们为什么没有一再一再地送来更多骑士?」
「哼哼,但一直都很和平,这也不错啊。」
「个中缘由——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一定是因为骑士领根本无暇想到我。因为他们正倾巢出动地猎捕一个更加棘手,赌上门面也要惩治的对象……!」
菲雅缓缓抬起头,从正面注视崩夏的脸庞。
崩夏面带微笑。
菲雅以紧咬着牙关般的声音小声接着说了:
「你也——在战斗呢。至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没有你说得那么帅气啦,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当然,这些话语也传进了春亮耳中。
是啊,没错。父亲不在这个家里。那么,他在哪里?在世界各地。基于某种理由,基于某种苦衷,在世界各地来回奔波——而自己的思考在这里就停住了。
一直以为就算去想,也不可能懂。
也以为只要知道父亲一直环游世界各地就好,反正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简直大错特错。父亲一直以来持续寻找着免罪符机关,舍身冒险地搜集,不断逃开心怀怨恨的组织之追捕。这——不正是菲雅所说的战斗吗?
不也算是赌上性命,持续着独自一人的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