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对方在玩弄自己。
「春亮、春亮、春亮!让开、让开,还不让开————!」
「『可怜』、『可怜』,『黑河可怜』!」
「不将不才放在眼里,一味留意着前方的奖赏——如此散漫,断无赢过不才长曾弥虎做入道兴里的道理!」
视野变得愈来愈狭隘。是血流太多了吗?他已经搞不清楚哪里受了伤,也不晓得哪里没有受伤。但是,不可思讲的是唯独声音还能听见。
「嗯。到了这个地步,吾开始感到不解。话说回来,汝究竟是想要什么,才会一直站在吾的面前?」
「那还用……说吗……把此叶……还给我们……」
「就算杀了吾,汝的目的也无法达成。汝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这样。没错。原先他们的想法是——
也许没必要特地对敌人说出口。但如今他已没有余力去阻止思绪脱口而出。
「我们……知道。是叫作『救济拷问官之瞳』吧……你对此叶使用的面具。既然能回溯记忆……也有恢复记忆的能力……」
「喔?吾是不清楚,但确实也不能断言没有。或许也能够发挥恢复记忆的功能吧。」
看吧,果然!春亮胸口深处一阵发热,似乎也跟着涌出了些许力量。
但是……
在听到妮露夏琪接下来的话语以后——
「——前提是它还没变成『原是面具的残骸』的话。」
「咦?」
那些力量霎时逆流。还以为出现了的希望,连同体内残存的些许力气,一同一鼓作气地烟消云散。刚才这家伙说了什么?
「你……骗人……」
「既已完成任务,那东西就失去了用处。如果汝成功打败了吾,大可以去确认。就放在二楼角落房间的垃圾桶里。」
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谎。春亮不得不相信「救济拷问官之瞳」已经遭到破坏。就算他再怎么不想承认。
「呼……啊……呼啊……!」
为了取回此叶记忆的一线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妮露夏琪依然没有停止攻击,春亮全身上下只是接连不断被温热的液体包覆。
但是,即便在这种状况下——不可思议的是,身体里头还留有些许力量。
那是「不能逃离这里」这种单纯的想法。是「现在一旦离开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这种没有根据的确信。
他仅靠着唯一残留下来的这些理由支撑住双脚,面向前方,继续站着。
尽管疼痛与痛楚蔓延全身,视野变得愈来愈狭窄。
尽管她们开始散发出对于玩弄他这种单纯的行为,感到腻了的气息。
「真的只是……不会受到诅咒的少年而已吗?」
「看来似乎是这样呢。真无趣——话虽如此,他鲜血的颜色真不错,相当养眼。但也只有这个益处。」
妮露夏琪发出了失望的话声。此叶的声音则是除了失望外,当中还带有着仿佛在玩弄小动物的嗜虐欢愉。
双脚踉跄不稳。尽管如此,现在还不能倒下。
所以,他索性露出笑容。
「哎呀……哈哈,那可还不一定喔。说不定我真的有暗藏的力量。靠着那股力量,一切都会顺利达成。所以,再陪我玩一会儿吧……」
「真是奇怪的小鬼。妾身虽然已好心避开致命伤,但应该也痛苦得受不了吧。只要向妾身恳求,妾身也可以立即让你解脱喔。」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他以模糊不清的脑袋,以摇晃不稳的脑袋,一边看着此叶,仅动着嘴巴说:
「此叶,你也知道吧?我意外地很常受伤喔。所以已经习惯了。身上也有很多旧伤疤。只是不显眼而已,但仔细一看其实很多。最大的就是……对了对了,就是那时候头上的伤吧?你还记得吧?此叶……」
「……」
「在我真的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呢……」
没错,自己还记得。
那时候的事情。
永远也忘不了的,与此叶的回忆——
*
头痛与不快感始终没有平息。
尽管吹着靠近天空的冷风,也是一样。
她站在生长于庭院里的巨木顶端,对笼罩全身的不适感蹙起眉头,同时俯瞰眼下的风景。这数周来生活的日本平房。门牌写着夜知的宅邸。
她心想,临走前看看这个家的全景吧。感伤吗?不——仅是类似纪念而已。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意义。
「喂~!」
「……啧。」
她本打算只站一会儿,但似乎不小心发呆得太久了。她一边咂嘴一边往下看,只见树根旁是一名少年。他仰头看着她,将弯成漏斗形状的双手贴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