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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她赫然抬头。
「我拜托友人,请他做了刀鞘。是这世上你一个人专属的刀鞘。既是为了身为人类的你,也是为了身为刀的你而存在。因为是待别订制,花了我不少钱呢。」
「我的……刀鞘……?」
「嗯,有个工匠只要拜托他,他就愿意打造。我本来还担心会变成多管闲事,但幸好没有白费。既然你愿意解除诅咒了,那东西应该会派上用场。」
凭着感觉,可知崩夏没有说谎。
自己的诅咒是「想看见鲜血」。换言之与视觉的联系非常强烈。那么,如果能抵制诅咒的刀鞘在她变成人形时也存在的话——就相当是遮住视野的眼镜这项物品吧。
「刀鞘。能够收起我刀刃的东西……」
「没错。不过,终究是用以收起刀刃而已,并非为消灭刀刃这点正是其特色。这方面可别会错意喔。」
「……什么意思?」
春亮歪着头询问父亲。崩夏一面抚摸他的头,一面说道:
「意思就是,太过否定至今的自己也不好。你就是村正,虽然今后会慢慢改变,但仍然是村正没错。」
「甚至否定自己是刀的刀,仅有枯朽一途——是这个意思吗?」
「那虽是刀鞘,但听说打造出的强度,还可以同时当作没有刀刃的刀身使用。也省得用刀背攻击了呢。」
「……」
愈是细看,愈觉得是工匠打造的出色刀鞘。像这样拿在手上时,也没有任何不协调感。只是在没有否定自己是自己的情况下,又给予了更进一步的含义。
所以,很轻易可以想像到。长期持续配戴的话,真的会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吧。会变成崭新的「不杀人的村正」的一部分吧——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她不再迷惘。
她轻轻地将那副眼镜戴在自己脸上。戴上的感觉几乎等同于无。非常协调地与脸庞融为一体,甚至意识不到其存在。
「春亮,怎么样?」
她带着满面笑容询问感想后,他可爱地腼腆回答:
「嗯……此姊姊,很适合你喔!」
*
「虎彻!回来!」
「唔……村正……大人……!」
后退的妮露夏琪与虎彻会合。但那种事菲雅才不在乎,她一心一意地奔向倒地的春亮。拜托。呼吸……心脏……拜托!
「春亮!」
「喔~……」
好像听见了这样的微弱回应声,菲雅大吃一惊。
「我超级……想睡……」
春亮依然倒在地上,朝着地面细声咕哝。意识似乎不清楚,但总之——他还活着!
「黑绘!」
「来了!火力全开再全开——模式『满足的赖盛』!」
「我……我也帮忙止血!」
让春亮仰躺后,黑绘和锥霞开始倾全力治疗春亮。虽然大量出血,但结果最严重的似乎是肩膀的伤口。只能庆幸那个伤口没有继续往身体中心扩大,并未伤及足以致命的内脏。
但是,造成这个重伤的原因,划开了他血肉的人——
「……」
全裸的她,右手上依然满是春亮的鲜血,脸颊上依然满是泪水——凌厉地眯起眼镜底下的双眼,瞪视着虎彻与妮露夏琪。
菲雅问向她的侧脸。
「你怎么有办法恢复?」
此叶没有转头看向她,平静地回以答案。
「在被他们两人消除记忆的短短一瞬间之前——我让『自己的记忆』退避到这副眼镜上,故意让它掉在脚边。当中也包含了暗示,如果我再次戴上了眼镜,就会以此为契机,接收逆流的记忆。虽然是赌注,但我想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那种事情……」
「办得到。这是我的刀鞘——已经戴了数年,是我的一部分了。所以至少可以将记忆寄托在它身上。睡觉和洗澡的时候我都不曾摘下。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会察觉到这是刀鞘。」
听到她冷静的语气,菲雅忍不住紧握劈刀。但是她知道,此叶是刻意这么说。现在比起谢罪,还有其他该做的事情。
虎彻以落寞的眼神看着此叶。此叶面不改色地回望向他。
「您又……变回去了。」
当中有着无庸置疑的哀伤与失望。硬挤出来般的声音。扭曲的表情。
「怎会如此……太残酷了。绝不轻饶。诚然,你们……就是你们……才真正是村正大人的诅咒吧!」
但是,妮露夏琪触碰了他的肩膀后,他便恍然回神,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既然共同存在这个愿望不论如何都无法实现——至少不才要亲手……」
虎彻变作日本刀的姿态,被握在妮露夏琪的手中。
「最后的最后,真是意想不到的苦难……但这也是通往龙的试炼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