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是偶然,他也不可能再像刚才一样挡开这把刀了吧。他既没有那个体力,甚至连剑也举不起来。
结束了——妮露夏琪如此确信,正准备将村正刺进他心脏的时候……
然而,在那一瞬间之前——
「唔……喔……喔喔喔喔!」
他率先动了。没有动颤抖的手臂。没有动拿剑的手。也没有动脚。也站不起来。但是,至少还能做到将身子往前倾——
「什么!」
连妮露夏琪也不由得惊愕低叫。
他竟主动将自己的肩膀压向村正的刀尖,让村正的刀刃贯穿自己的血肉。
「小鬼,你做什么……!」
「呜……啊……」
他也没有回答村正的疑惑,微弯着腰,更是让身体往前倾。刺进肩膀的刀刃几乎要完全贯穿。他在做什么?疯了吗?不对——?
妮露夏琪霎时踩住他握剑的手。她虽不认为那颤抖的手拿得起剑,被贯穿的又是拿剑的右肩,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样就好了。不论这少年想做什么,只剩下——
这时,妮露夏琪忽然注意到了。
有某种东西正割开他的右手臂,从中出现。
这就是他的最后王牌。
「『回归的产子刀』……!」
这是以往她携带的受诅咒短刀。拥有着会钻进血肉之中,慢慢往心脏前进的诅咒。
谢啦,久留里——春亮在心中低喃。多亏了你的简讯,我才能想起来。这东西一直保管在仓库里,等着诅咒慢慢解除。这就是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吧。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受诅咒的觉悟,能用的东西就用用看吧——
坦白说,使用时他当然想皱起眉头。这原先是久留里的持有物——最后由比布利欧投出,破坏了蓝子的身体。但春亮如道。蓝子还活着,等待着复活的那一天。这并不是杀了蓝子的凶器。所以,他在最后关头允许自己使用……当然,从仓库中带走这个的时候,他也对蓝子说明了情况,鞠躬致意后才带走。虽然没有回答,但他认为她一定在听。
在他甘愿承受诅咒的感觉中、在异物划破血肉出现的痛楚中,这些思考掠过脑海。
「我不会被诅咒。但还是能够利用诅咒的力量。以为我无法使用而轻敌大意的家伙……意外地现实中真的有吧……!」
换算成实际时间只有几秒吧,但春亮花费了身体感觉上仿佛是永远的时间,终于让「回归的产子刀」从右手臂中出现。接着以左手捉起短刀,刺向眼前妮露夏琪的手臂。
如果是没有「唯一真正的灵魂舞衫」的地方,刀刃就能贯穿。就算只是弄伤了手臂,也不会毫无意义。如果能让她一只手无法动弹,选择就会增加许多。情势也会有利许多。
距离很近。妮露夏琪的面具是仿造笑脸的那一张……大概是提防着身后的菲雅她们吧,一直是预测未来位置的模式。如果现在换上回避到过去的面具,来得及吗?很难说。但是都已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上吧。要赶上啊!
然后,弯曲成く字形的短刀往妮露夏琪的手臂刺去——
「也许是不必要的多管闲事吧……但妾身还是阻止一下吧。」
但没有成功。
人形化的此叶正站在身旁,捏住了「回归的产子刀」刀刃。大概是因为原先是剑尖刺进他肩膀的状态吧,另一只手仍然保持着手刀的状态贯穿他的血肉。
「啊……」
「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无功。」
妮露夏琪站在此叶背后,也正举起了手,准备空手夺下「回归的产子刀」。姑且不论她实际上能否成功,但态度上游刃有余仍是事实。
嵌着此叶手刀的肩膀好痛。只要她有心,可以让手刀更往他的身体中心移动吧。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自己吧。
明明知道,春亮是笑了起来。
「哈哈……」
「你为何在笑?明明绞尽脑汁的最后王牌也白费了。你想死吗——还是说,是因为现下也只能笑?」
「并没有……白费。」
顺着刺出「回归的产子刀」的动作,至今微微弯腰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比起一昧遭到愚弄的方才,稍微前进了些许。
「因为有这把刀……我才能像现在这样……见到现实中的,不是刀姿态的你——我成功前进一步了。距离比方才……还要近得多……」
倾注全部心力踏出的这一步有其必要。
而与这个姿态的她交谈也非常重要。
「你在说什么?」
此叶拧眉,更是滋滋地让手刀刺得更深。春亮痛得仿佛深处遭到搅动,泪水流了出来。虽然方才也流过了。换言之,自己现在正又哭又笑。真是难看。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乳牛女,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喔!」
「快……点——让开——!」
「阿春!快逃啊,阿春!」
可以听见大家的声音。某种震耳欲袭的轰隆声。叽哩叽哩啪哩啪哩砰磅。发生什么事了?菲雅传来了野兽般的呻吟声。希望不会又变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