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说……班长……?」
她心想糟了,声音却停不下来。
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控制。感情的指针冲破极限。
「这都要……怪我。」
「咦?」
「你会受伤,都怪我。」
锥霞一说完,春亮慌张地挥舞可以活动的手臂,用交杂焦急和不解的认真表情说道:
「这……这并不是班长害的吧!当时班长是为了救我,如果班长没用『可怜』捉住我,我们就会一路掉到下面去啊!」
「我指的并不是那件事!不是那样!」
她的视线无法自他受伤的手臂移开。
无力感,后悔,罪恶感。这些情绪依然在胸口深处来回冲撞。
会感到无力,是因为她并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不论多么后悔,都无法止息。于是转而变成有人以鞭子鞭打身体般的罪恶感。
这些心情在苛责着自己。像诅咒般折磨自己。
所以,锥霞忏悔般地张开双唇:
「如果——如果我那时接住丢过来的钥匙,如果我捡起来,如果我硬是抢过来……我就不会害你受伤!都是我害的,我也早就知道拍明的目的。没错,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那时候我才没有伸手!」
「你……你在说什么啊?」
糟了。
住口。
快停下来。
「如果是我拿着,我一定、一定、一定!一瞬间就能打开那个盒子!此叶她们也许也有这种想法,但我希望我跟她们不一样!我希望我更甚于她们!不,我认为我是,一直都这么认为,所以我一定打得开!明明这样一来就不会害你受伤了!但我却犹豫了。因为那个男人在我面前,就犹豫了!」
啊,没错。
她很确定。绝对。自己绝对能一瞬间就打开盒子。
锥霞转移视线,看着他的脸。
一如往常——
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受了伤,自己却忘了那个伤口般——
看似正发自内心对模样奇怪的自己担忧——
看似正努力想理解自己这阵莫名其妙的呐喊——
非常温柔,光是看着他,心情就能平静下来,心底深处变得温暖,让人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
他的脸。
不知为什么。
一看见他的脸,泪水就涌上眼眶。
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尽管如此,还是在担心这样的自己。
就再次承认吧。她确定自己能在一瞬间就启动感情钥。确定能在一瞬间就给予钥匙高涨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心生后悔和罪恶感。
这些情感就意味着——自负。
与他人,跟世界上任何人相比。
自己——
名为上野锥霞的这名女孩,对名为夜知春亮的这名男孩——
「……因为……我喜欢你……」
没错。甚至到了不会输给世上任何人,能打从心底确定自己是最喜欢他的人的地步。
喜欢他的——这份自负。
如此而已。
「……」
迟了数秒之后,终于——
锥霞才察觉到这句话已在现实中脱口而出。
也察觉到他看着自己僵在原地。
「啊——」
快停下来。
不。
不要停。
她感受着脸颊的火红,感受着不明所以的泪水热度,感受着他的视线,感受着紧紧捉住的裙子。
上野锥霞回想着。
自己已经决定要战斗了。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她无法做出逃避这种事。
假设他单凭自己刚才不小心说出的话,就察觉到她的心意。不,这种假设已经没有意义。考虑到自己的表情,几乎能肯定已经传达了。正因如此——正因如此,她才非做不可。
上吧,上吧,上吧!
只讲刚才那句话真的好吗?既没有意志也没有意义,只是一回过神就脱口而出的这种不争气告白,真的好吗?不好吧,上野锥霞?既然已经开炮宣战,绝不能就此停止攻击。绝不能当作没发生过。既然如此——
无论结果会是如何——
自己并不是受到他人的操控,也不是情势所逼被迫说出。她希望不是对他人,而是能对自己抬头挺胸,说出自己只是随着自己的感情表白。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