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于时钟产生的这种心情。尽管个人的心情薄弱,但大时钟都是放在有很多人聚集的场所,所以当然也能收集到很多人的心情呀。就好比是零点一秒、零点一秒地慢慢累积……就这样,这个怀表终于开始刻划起名为生命的时间。」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他们至今所做的事情——
「没错。结果你们是在帮艾希我的忙呢。艾希只要跑去故障的时钟底下,接收周围一脸困扰的人们的心情就好了。所以还是跟你们说一声吧——让我省了不少力气,谢谢啦!」
就在一脸愕然的他们面前——
艾希将她的手缓缓地伸向怀表的龙头——
像要对他们炫耀一般,「叽叽叽」地卷起受诅咒时钟的发条。
*
雏井艾希愉悦地听着「酢浆草的实验表」的发条转动的声响。
包围住自己的时钟声不只有发条声。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无机的音色让人平静。自己没有这个就活不下去——如同字面上的意思。
这阵时钟的声响是从戴在耳上的耳机里传出来的,是从未停止重复播放的音乐播放器所演奏出来的乐曲。
这就是「酢浆草的实验表」的诅咒。她必须一直听着时钟的声音。一旦听不见,身体就会产生极度的不适和呕吐感。虽然不会马上死亡,但只要持续不听,不到一天就会发狂而死吧。但是,她并未感到担心。因为这就是这样。自己会永远听着这道声音。从得到这项道具的那一刻起,一直——
在时钟沉稳的声响引导下,艾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过去的光景。
从前某个镇上,有位疯狂的钟表匠。他热爱时钟,只做奇怪的时钟,因此生活过得极为刻苦,最后由于得不到众人认同而发疯了。于是他开始如此主张上时间将会支配一切,时间非常重要。对人来说,时间正是「生命」本身。
不知自何时起,他开始认定向其他愚蠢的人类宣扬这项真理,正是自己的使命。所以他为此展开行动。
也就是将两个人类关进地下室里,再让他们互相残杀。而这两个人都存在着家人或恋人这种牵绊极深的关系。他准备好地点和情况后,只是这么说了。
给你们四分钟的时间杀了对方。如此一来,活下来的人就能获救。时间一到,我就会放毒气杀了你们两个人。
最后,为了启发愚蠢的人类们,他给了一句提示——「时间就是生命」。
地下室里什么也没有。但是,里头仅放着他特地为这个实验而做的,仅能行走四分钟,有着长长银锁的怀表。一分钟掌握状况、一分钟迟疑、一分钟了解该做的事情和下定决心、一分钟付诸实行。因此他设定了四分钟的时间。
被关在地下室里的人们都死了。对于杀了牵绊极深的人这项命令,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期间四分钟过去了,他释放出了毒气。当中也有人下定决心,决定杀了另一个人,但不是遭到抵抗,不然就是无法在四分钟内杀死对方。靠着赤手空拳,时间根本不够。
但是,他不会设定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他有提示。
只有一个人理解了他的提示。
只有和父亲一起被关进了地下室里,明白到了「时间非常重要」这句话的含意,用地下室里唯一一项道具,也就是怀表的长长银锁勒死父亲的一名少女——
以时间来看,那不过是一瞬间的回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现在,艾希对于耳机里传出的声音和手上的怀表,都感到莫名怀念。在那个地下室里,这个怀表就是发出这阵声响,冷酷无情地行走了四分钟。
在似梦非梦的状态下,她一直凝视着时钟的指针。它的律动让她觉得非常缓慢。非常漫长的——短暂时间。
啊啊,钟表匠的想法没有错——当时这个怀表所刻划的时间,确实就是自己的生命本身。那四分钟里,凝缩着名为自己的生命这种时间。
叽叽。叽叽。艾希转动着龙头。她已经转了大约两分钟的量了吧。可是,还没,还早呢。叽叽。叽叽。
时间(生命)逐渐注入了怀表里。崭新的力量注入了怀表里。
而后「酢浆草的实验表」开始跃动。
仿佛像是要仿效当时那个钟表匠准备好的答案一样。
*
随着艾希转动发条——那个怀表的银锁开始蠕动。
银锁的尾端摇动着,跳动着,振动着,就像生物一般飞出她的衣领。想必艾希原先是直接将那条银锁缠绕在脖子上吧。银锁飞出来后,继续不停蠕动。它发出叽叽叽的声响不断滑行,滑向艾希的脖子、肩膀和胸部,再卷成好几圈。那么长的银锁不可能至今都一直藏在她的衣服底下,那么——是银锁伸长了吗?
春亮一行人毛骨悚然地注视着这幅异常的光景。当然,此叶她们也一直伺机而动,等找到空隙就会冲上前展开攻击吧——但是,艾希毫不介意像蛇一般滑动的银锁,继续转动龙头,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压力,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喔……我还以为在转动龙头的期间,你们会冲过来攻击我呢,真是正确的判断。你们要是随随便便进入攻击范围,即便还在旋转途中,我也会发动忌能,很快地杀了你们唷。」
银锁继续蠕动。它一边伸长,一边缠绕住艾希的整副身躯,像在对待犯人般在她的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滑过胸前的乳沟,再滑进裙子与大腿之间,呈螺旋状地往下捆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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