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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仙贝上头刻着「三万」两个字。该不会一片就三万圆吧?竟然可以吃这么高级的仙贝吃到饱。菲雅坐在缘廊上,打开仙贝的袋子,很快地漂出了浓郁的香气。她拿起仙贝咬了一口后,仙贝像是刚烤好一般,传来了轻脆悦耳的碎裂声。然后一股难以言喻,既复杂又浓厚的味道在舌头上蔓延开来——真不愧是三万圆仙贝,好吃到不像是这世界上的食物!
菲雅一个劲儿地吃着,吃得狼吞虎咽,手停不下来。
「喔…喔喔……好幸福……我真是太幸福了……!」
「是吗?太好了,我也很幸福喔。」
她看向一旁的春亮,心跳又快了一拍。他和平常一样面带着微笑,坐在自己的身边,边喝着茶边温柔地微笑。看着看着,不知为何菲雅胸口深处感到有些苦闷,不由得别开目光。不知不觉间,她已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喝茶,让心情平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喝着茶的,悠闲平静的缘廊。
「呃……该怎么说呢,就是那个……」
菲雅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时忽然觉得只有自己独占这么好吃的仙贝,有些过意不去。
「对了!都…都是因为你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没办法,至少分你一片吧。这个……真的……很好吃喔……嚼嚼嚼。」
菲雅边咬着一片仙贝,边将另一片仙贝塞给春亮。他又温和地微笑:
「谢谢你。不过,我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你这么开心。不用一整片,半片就好了。所以——我不客气啰。」
「……!」
菲雅屏住呼吸。春亮的脸庞逐渐占据了她整片视野。春亮他……啊啊,春亮他——正将自己的嘴巴靠近她,从另一头咬住了自己现在叼在嘴里的仙贝。
「妞……哇……!」
「嗯……真的……很好吃呢……」
啪哩,啪哩。
隔着一片仙贝,春亮的脸就近在眼前。他边咬着仙贝,嘴唇边缓慢地向菲雅逼近。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啪哩。超过一半了。等一下。等等,春亮,你再吃下去的话,嘴巴……你的嘴巴……会碰到我的嘴巴——
这时菲雅恍然回神。
「奴喔喔喔喔喔喔喔!」
「菲…菲雅,你怎么啦?」
「呼…呼……怎…怎么回事,我刚才做了什么……?」
菲雅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奇怪的是,记忆十分混乱。这里是——没错,锥霞家的厨房。为了制作情人节巧克力,她拜托锥霞担任指导教练,然后第一次来到锥霞家,总之决定先做点简单的东西——
「菲雅,你没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绝对完全没有事情。只是发了一下呆而已,呃,不,是突然想大声尖叫一下……」
「……那就好。拿着菜刀的时候若是乱动,可是很危险的喔。」
这么说来——菲雅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手上拿着菜刀,厨房料理台上则放着砧板,砧板上有板状巧克力。自己正在锥霞的监督下,进行将板状巧克力切成碎片的步骤。她干咳了一声后,重新振作精神。
「得集中精神才行……没时间发呆了。切碎切碎……」
菲雅咚咚咚地粗鲁挥舞菜刀,回到原本的工作上。由于她不习惯用菜刀,动作才会相当粗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绝对不是在掩饰害羞或迁怒。
至今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倏地在脑海中复苏。菲雅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变红了,同时更加粗鲁地挥动菜刀。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自己单纯只是基于感谢对方平常照顾自己这个理由,才会送巧克力罢了。她的这些行为,都是基于很现实的目的:送出比那个乳牛女还好吃的巧克力,让乳牛女认同自己的实力,顺便从春亮那里收到最棒的回礼。
明明是这样才对。
——为什么自己却会作出那么奇怪的妄想呢?
*
锥霞抬起视线,不再看向印有食谱的纸张,朝菲雅瞥去一眼。菲雅看来很像是迁怒似地挥舞着菜刀。刚才也突然发出了怪叫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情人节……吗……)
由于最近忙着思考其他事情,锥霞暂时都不让自己思考这种热闹的节日——但是,说不定也到了自己该准备的时候了。
准备……人情巧克力。
(没错……我……并不打算参加比赛。)
但如果说自己从未思考过交出另一种巧克力这个选项的话,那就是骗人的。她曾想过。当然曾经想过。嗯,如果只是承认的话,就大大方方承认吧。反正连那个烂透的哥哥也知道了,早已无法再掩饰——
自己……喜欢他。
但是,那又怎么样。自己无须交出具有这层含意的巧克力。
自己曾考虑过那个选项,却又自己排除了它。
过于理所当然。没有。不可能有。因为没办法。因为不可能。
自己被允许的,就只有想像而已。有什么关系呢。从自己这副身子被诅咒包覆时起,从自己被迫穿上这种东西时起,她就已经放弃了各式各样的事物。对于这样的自己而言,光是想像就非常足够了,光是思念就非常足够了。
真的吗?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