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地的恩尹柔依,出现了一名握着日本刀的少年,在他们眼前的,当然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终于拔出了礼仪剑的可可萝。日本刀轻声低喃:
[我已经看到那把剑了唷——]
上吧——她想。目的似乎也在于此的理事长们,也说应该要这么做。
是的,没有必要。
即便可以让某个人起死回生。即便可以实现自己非常希望能成真的愿望。
但如果必须以他人的性命作为交换才能实现——她才不要那种东西。
所以,那只是一把——
必须被破坏掉的,受诅咒的剑而已。
[——[剑杀交叉]!]
冲击声传入耳中。那是此时此地又增添了新的废铁的证明。
那是玩弄人类死亡的邪剑,带着像是悲鸣的音色,破碎四散的声音。
*
利用收回的力道,少年挥出收纳着白刃的黑鞘,猛力撞向敌人的身体。对方的身子被打飞后剧烈撞向废铁山,然后精疲力竭地不再动弹。
看着这一幕,用力吐了口气——
这种慵懒是什么呢?恩尹柔依暗暗思索。
心情不可思议地好。是一种无论在何种狩猎里都未曾体验过的充实感。甚至还觉得,这件事或许与狩猎是处在两种极端。独当一面的战士要一个人进行狩猎,然后再以能够捕捉到多少猎物,来评断猎人的优秀程度。
(……正是因为和狩猎截然不同吗?)
仅仅是为了一个目的,和伙伴们齐心协力。
似乎在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当中,几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这样子,总觉得——很好。没错,很好。这份开心的心情很重要呢——她想。只靠自己一人的话,恐怕赢不了那个女人。也无法拂去烙印在这双手上的诅咒,也许她至今一直太过于要当一名战士了。能知道这件事真是太好了,能将未知变作既知真是太好了——
[……啊啊。]
她想到了。又一次吐出叹息。
[应该知道的事情,该不会……就是这个吧?室长……]
*
[呼……伤脑筋,总算结束了…吗?]
[是的。尸体也已经完全不再动弹……应该是因为破坏了那把剑吧。]
听见此叶这么说,春亮终于放松了全身的力量。死者得以安眠,剑也被破坏了。再也不会有可怜的尸体被当作道具使用了。可可萝也受到了相当严重的伤势,也没有任何残余的布可供她治疗。就算她再度站起来,菲雅她们应该也能轻易地撂倒她。
[唔呃。一放下心来后,身体就很不舒服……今天看到太多的血了……]
[你没事吧?呃…要不要变回人形躺下来休息…不,如果保持原样比较舒服的等方面,那也没有关系喔。]
[是…啊……那么,差不多该变回人形了……]
[给我等一下!我!绝不能忽视!无耻气息!]
[为什么是用印第安人口气啊?好痛好痛!不要突然钻我的眼睛!是怎样啦!]
[我已经发现到了!乳牛女在从刀变回人的时候是危险的!要我每次每次假装没看见这样的无耻,我绝不能接受……!]
[菲雅,你察觉到重点了呢。我非常同意……就像这样,用[可怜]先绑住夜知的手腕应该更好吧?]
[嗯,好主意。]
[怎么连班长也来!]
[叮叮~我想到了可以解决这种窘境的划时代对策喔~阿春,稍微把手伸向我一下……然后,就像这样勾在上面,再抬起来……]
在被菲雅遮住眼睛,手腕又被皮带绑住的状态下,黑绘的小手引导着他依然还是握着此叶的手臂,不知要做些什么。她先领着刀尖在地面上寻找某些东西,然后将刀纵向抬起……沙沙,某种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手背的触感。由于看不见所以不太清楚,但用刀身勾起的某样东西正挂在护手的地方上吧,这究竟是……?
[呜哇~!黑绘,你在让他做些什么啊!]
[反射思考。既然变回人形的时候很危险,那么从一开始让她穿着不就好了?]
[嗯嗯……咦…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在人家头晕目眩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内…内……!咿呀,春亮,不行啊!别不可思议地用手指摸来摸去!]
[咦?这个,该不会是……呜哇哇哇,抱歉!]
春亮慌忙停下正在确认材质的手指,感觉得到菲雅又更加用力地捂住他的眼睛,同时他将此叶放在地面上。这时传来恩尹柔依与渐音的谈话声。
[吾之疑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也只能这么回答。]
[原来如此。推测这就像是所谓的胜利仪式吧?]
……才不是。
现场的气氛逐渐舒缓放松,但就在倒在废铁山里的可可萝蹒跚起身的时候,瞬间又恢复了紧张感。
[啊啊,可恶,好痛……我居然输了吗?好久没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