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响起了诡异的声音。并不是电视里动物节目的背景音乐。若将听见的内容原封不动地说出,就是[咕呵呵呵……!][我的野心竟然在这种地方……!][混帐,可恶的光之战士们——!][为非作歹的人类们啊,你们才是毁灭一切的元凶呀啊啊啊!]等为数众多的谜样台词,这什么啊?
[啊,不好意思,是我的电话。]
[这是什么来电铃声啊!]
[古今东西方,魔王的临终惨叫声音集。每当有人打电话来,就可以回想当初玩RPG时全破那一瞬间的成就感呢~很不错吧?]
真是太前卫了。春亮决定还是别发表评论。
接着黑绘从怀中拿出手机歪过头:
[是支没看过的电话号码呢。会是谁啊……喂喂~呃,山田先生……?噢,是蛋糕店老板啊,您好~]
黑绘连连点头,嗯嗯嗯地听着对方说话。过了一会,她的脑袋瓜子再度一歪。以大感不可思议的声音反问:
[……打工?]
脑中正打着什么鬼主意,紧盯着电视瞧的菲雅的耳朵似乎颤动了一下。
*
[啊~好累。真是的……为什么要把房子盖在这种深山野外里啊?]
一名金发年轻人穿着土木工程的连身工作服。从一种颠簸走过山路的卡车上卸下器材,同时咕哝抱怨。同样身穿工作服的年长工作出声斥责:
[笨蛋,要是被客户听到的话怎么办?在现在这种不景气的环境下,有工作就该要谢天谢地了。这可是睽违已久,可以工作好几个礼拜的大客户呢。]
[……说得是没错啦。]
年轻人随意地将从卡车卸下的砖块堆在一起,同时瞥向将成为这回工作地点的住家。愈看愈觉得古怪。那是栋无论怎么看,都与这座纯和山林气氛格格不入的老旧的西式平房别墅。由于太过不协调,甚至予人一种感觉,仿佛只有这栋房子是额外附加般,碰巧被放置在位于此处的空地上。
工作的内容也很奇妙。委托事项是修补住家。和将[荒废屋子变得可以住人]这种委托有点不太一样。受损的部分与未受损的部分差距太过悬殊了。破裂的窗户,粉碎的外墙砖瓦,屋檐前的数根粗壮梁柱也都消失不见——另一方面,其他墙壁和窗户却是几乎完整无缺。到底是怎么住才会变成这样啊?然后——
[啊,欢迎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也要麻烦你们了!]
[噢,早安!今天我们也会全心全意地努力工作,有任何要求或是问题的话,请尽管跟我们说吧!]
多半是听到了卡车抵达的车声,客户从家中走了出来。她与身为负责人的年长男性互相寒暄打了哪吒后,便战战兢兢地低头行礼,又走回到屋内。这位委托人也很奇特。是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而且双手上还裹着崭新的石膏。这个不叫奇怪的话,又该怎么形容?深山野外的,又独自一人住在这种奇怪的房子里。到底是基于什么苦衷或理由才会待在这里呢……
[喂,别傻傻地站着不动!快动手啊!动手!]
[……喔。]
可以确定的是,再怎么想也毫无意义。他原来就没有兴趣知道,只是想逃避现实。听见男人的训斥,金发年轻人[呸]地往脚边吐了口口水,慢吞吞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接着过了一段时间,他见到一名来访的客人。望着那个门也不敲便直接走进屋内的女子背景,他暗想:真的是奇怪的人会聚焦到奇怪的人身边呢。
[……服装品味超妙的,简直像是圣诞老公公嘛。]
裹着石膏的手能够活动的只有指尖。但对稳天崎切子的生活不会构成妨碍。
热水滚沸后,瓦斯炉的旋转钮自动熄火。橱柜自己敞开。新买的茶杯和茶托轻飘飘地飘浮于半空中,落至桌上——即使是见到了如果有其他人看到,便可能会发出尖叫声的超自然现象,切子仍是泰然自若。她只是在一旁注视着红茶包被放进茶杯里,飘于空中的热水壶啵咕啵咕地倒入热水。
就在这时,切子偏过脑袋。明明热水还倒不到一半,热水壶的动作攸地僵住不动。然后——不知是从何处,一阵焦躁的低嚅声传入她耳中。
[切子……切子!]
[傅婷,怎么啦?]
她反问来自虚空的声音。浮在半空中的热水壶猛烈颤抖个不停。
[那个金发的男人……在外面的人类。杀了那家伙。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我来收拾他,我可以杀了他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他们可是难得愿意修补房子的耶……发生什么事了吗?]
[岂止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人……!吐了口水!在我体内!]
[……啊呜~那真的是很不应该呢~不过,要是杀了工人,恢复速度又会变得更慢喔~切子之后会再去提醒他们,现在先忍耐一下吧……]
[唔……]
流洩出低吟声后,热水壶又颤抖了起来。但冷不防地,动作又忽然停下。下一秒,置于桌上的杯子和汤匙全一齐浮至半空中。
[哇…哇~!就说不行了嘛,忍耐忍耐!]
[不是!切子——有入侵者!当心点!]
和傅婷开口的同时,客厅的大门被人粗鲁推开。从门外走进屋内的是——
[早安呀!好久不见了。切子。是在商量要杀谁吗?我来帮你吧?]
[可可萝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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