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当他撑不住那个重量而稍微往下蹲的时候,菲雅再趁那个空隙坐在春亮肩上。
“又来了?搞什么啊你?”
“人在高处比较方便欣赏风景啊,而且这样也能够发现还没逛的摊子呢。毕竟是难得的祭典,一定要彻底体验才可以!走吧,春亮!为了探寻未知的乐趣!”
“唉……我没力气说服你了,那再逛最后一次喔。”
于是春亮让拚命打自己头的菲雅坐在肩上,然后往摊子前面走去。由于祭典最热闹的时段已过,因此人潮也逐渐退去。对于闲到开始清洁铁板的车轮饼摊,或是开始将卖不完的汽球消气的汽球摊,菲雅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偶尔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用她的小手拚命搔抓春亮的头发,显得非常安静。
“菲雅,已经全部看过了吧?菲雅……菲雅?”
“……”
就在那个时候,春亮突然觉得后脑勺变重。而原本勾在菲雅手指上的水球,也在同时滑落到春亮眼前。
“……呼——”
菲雅睡着了,坐在肩上的她像是抱住春亮的头一般。
可能是兴奋过度而累到精力耗尽吧。春亮一面苦笑,一面“唉~”地叹气。
“……我们回家吧,此叶、黑绘。”
“说得也是。”
“了解——”
三个人从来的时候那条石梯开始往下走,唯独不一样的就只是菲雅变安静了。
“呼哔……呼哔……”
“她的表情好幸福喔,实在让人有些不高兴。我也想做做看那种事情。”
“毕竟是她第一次参加祭典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这家伙第一次到学校的时候,光是觉得人很多就感动得要命呢。”
“不过真的玩得好开心喔,这趟回来的确值得呢。”
亦步亦趋走在春亮旁边的黑绘说道。
“既然这样,就别再一声不响就出去旅行了吧。要旅行是可以,不过至少要先告诉我你的预定行程。”
“也是。不过我暂时不会旅行了……那个家有了小菲菲,变得愈来愈不无聊了。”
这时候左手有股柔软的触感,是黑绘主动把手握过来。春亮一低头看她——
“难得有这么一场祭典,我希望能够制造点气氛。”
“制造气氛?”
“没错。让小菲菲坐在肩膀上的阿春,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之主。我想说在回到家以前,帮你多酝酿出一家之主的气氛。”
“听不懂你的意思耶,而且听到‘一家之主’这个词,只觉得像是在对我说‘你要再辛苦一点’的感觉呢……”
尽管如此,他也无意甩开黑绘的手。然后走没几步路,这次换右手也感到柔软的触感。此叶一面飘着可疑的眼神,一面说:
“那个——我不喜欢被排挤在外,那个……我不是因为菲雅跟黑绘扮演小孩,春亮扮演父亲,就觉得还缺了一个角色的意思喔。该怎么说呢,呃——就是感觉,是感觉。”
“……?你的话我也听不太懂呢……”
“简…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啦!穿木屐很难走路,让人觉得有些不安。你只要了解那个意思就好了!”
那么说的话就不难理解……虽然觉得此叶应该很习惯穿木屐,但走夜路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没办法啰。
于是春亮肩上扛着菲雅,两手牵着两人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人一路上都没说话。而沉稳步伐的节奏,让春亮微微想起今天一整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些让人自然而然笑逐颜开的记忆反刍。
像是出门前的浴衣时装秀、菲雅她们开心逛祭典的吵闹模样、觉得对那群少年有些过分的惩罚……还有,菲雅站在香油钱箱前面闭目祈祷的模样。总觉得那是今天一整天之中印象最深刻,也觉得最应该珍惜记住——也就是被诅咒的她发下愿望与祈祷的景象。春亮回想起那一幕幕的景象。
而现在充满在他心里的,跟当时看到那幅景象一样,是非常温暖的确信。
啊啊~菲雅的愿望能实现吧。对她而言,那个愿望单纯且坚定到让她毫不吝惜地赌上一切。也正因为知道那个愿望有多崇高,她才会决定严惩那群偷窃灌注那愿望的香油钱的小孩。一定是这样。
那份连别人的愿望也想守护的心——只要她有那份温柔,应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那正是菲雅实现愿望所必要的东西。
“唔呀……章鱼烧…好烫,又圆滚滚的,很好吃喔……呵呵呵。”
后脑勺那感觉有些舒服的重量发出那些梦话,春亮微微动着肩膀。
背后的祭典锣鼓声、人潮的喧嚣声——也就是祭典的气氛,随着一行人的步伐逐渐远离。此刻感受到的是莫名的孤单,但又带有快要沉睡时的安详感。
所以,菲雅绝对是正确的。只希望她在这回家的路上,能做个幸福甜美的梦。
缠绕在菲雅手指上的水球,里面的水仿佛还对祭典依依不舍地哗啦啦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