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明,但没那个时间。
傅婷悠哉地站在水位颇深的流动泳池里,仿佛水流跟她无关似的。接着她随便地把失去力量的“黑河可怜”从手臂剥除,然后哗啦哗啦地踩着水底,在游泳池里面行走。即使在水中,飘浮在她手臂周围的鬼火,仍然没有改变其光芒。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
“冷静点,你冷静点啦切子!没事的,锥霞她没事的!”
“没…没错。该怎么说好呢,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有事,但实际上一点事也没有!而且更重要的是——”
“——夜知春亮,这孩子交给你保护了。”
背对着春亮慢慢接近的溃道,把背上那个目瞪口呆且抖个不停的切子放下来,并把她硬塞给春亮。切子当然是站不起来。一面环着瘫软的她的肩膀,春亮一面问:
“老…老师?难不成……!”
“既然上野锥霞无法战斗,就只能靠在下了。再一次,机会再一次降临了。所以非得奋发不可。也必须确认……在下到底……强不强……”
虽然不太懂她那句话的意思,但可以从她的眼睛明显看到某种意念。她原本心情复杂又充满犹豫的那双眼睛,正以全身的力量硬是将它单纯化了下来。
那是意志。存在于此,必须存在于此——跟那天晚上相同的意志。
手拿铁铲的溃道等待傅婷慢慢从游泳池中走过来,并且往前踏出一步。但——
“——等一下。你说‘只能靠在下’这句话太奇怪了,反而应该是‘只能靠我’才对。请老师退到后面吧。”
菲雅从旁边伸出她的手。她跟溃道面朝同一个方向,似乎要制止她往前走。溃道用锐利的眼光往旁边看了一下,但菲雅并不理她。
“对一般人类来说,她是非常危险的对手。如果出马对付的是我,还能够挺住那家伙的攻击。要是你不想跟锥霞有一样的下场,就退到后面去。”
“……在下的答覆是,否定。在下的心中并没有‘退下’这个选择。连个武器都没有的人就想战斗,简直是愚蠢到极点。”
“不然老师的武器给我不就好了?”
“在下拒绝。”
“等…等一下啦,你们两个!现在不是起争执的时候吧——”
几近爆发的紧张气氛愈来愈浓厚。虽然不知道正确的选择是什么,但至少在这险恶的气氛里是不可能有什么正确答案吧。虽然急着想制止她们两人——但为时已晚,那紧张的气氛已经爆发。是因为敌人而爆发的。
傅婷踢着水底,一口气从水面往上跳。她的跳跃力非常人所及——此时春亮心里又冒出格格不入的感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切子跟锥霞的身体挡在背后。而菲雅与溃道也停止毫无益处的争论,开始行动发挥各自的力量。
傅婷在空中让鬼火亮起,右手拿着扫帚,左手则变出木条。但菲雅毫不畏惧地滑向她着地的位置,并且藉由跳跃的力道用左手挡住打过来的扫帚。
“唔……这还真痛呢!”
以回击来说,使用娇小的拳头实在太寒酸了。虽然说很寒酸,但也只是外表看起来而已。菲雅的肉体能力若认真起来的话,就算只是挥拳,应该也能够充分发挥出让人类痛倒在地的力量。但是——没打中。
着地的傅婷甩着披风与脸上的布,还顺势用她的脚勾住菲雅的下半身。结果踩空而没站稳的菲雅,整个人撞上在傅婷旁边挥起铁铲的溃道。春亮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因为那两个人并没有分工合作,而是各自行动。这样的话,反而平常老是喊不合不合的菲雅跟此叶合作的状况还比较好呢。
“唔……”
溃道单手拿着铁铲,像是绕过菲雅娇小的身躯般展开攻击。但终究比不上两手拿着铁铲的威力——傅婷的扫帚轻松挡住铁铲,再以行云流水的动作用木条予以反击。菲雅越过肩膀回头看着那个动作。
刹那间,春亮看到菲雅眼睛里的纠葛情绪,但是一瞬间就有了答案。正因为是菲雅——所以她不回避。她以抱住溃道的姿势动也不动,甘心忍受那个冲击。
“咕…啊啊……”
“你——放开我!”
“……若以陈腐的一言以蔽之,是自我牺牲……”
可能是听到傅婷喃喃说的那句话吧——
“笨…笨蛋!这个啊~是那个,我只是脚麻动不了而已……咕…唔…啊!”
用背部保护溃道的菲雅还在逞强,但那段时间傅婷仍没有停止攻击。她娇小的身体,硬挨着木条、木条、扫帚、木条这些有如龙卷风的连续攻势。每一次的攻击都让菲雅的身体抽动一下。她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不知不觉中无法发出声音的情况也愈来愈多——
这时候傅婷的木条“啪叽”地断裂。仿佛十分满意少女的惨叫变成普通呼吸般地断掉了。然后——
“……太弱了。果然一个人还是……”
结果菲雅被跟着那句话扫过来的扫帚用力一挥。
力气用尽的她整个人飞了出去。
似乎有什么啪叽啪叽地损坏,导致身体停止机能。而剧痛在身上的关节流窜。
菲雅命令自己“起来啊”。
非起来不可,这都是为了救切子。
她想起那天在浴室看到切子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喃喃说一直以来都是孤单一人。
她说那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