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呼吸的溃道则举起铁铲。
这时候傅婷从她空着的一只手又变出木条,然后喃喃地说:
“……若要一言以蔽之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一把武器也不弄坏而顺利结束战斗——结果,那里只会增加你们形同垃圾的残骸。”
春亮紧咬牙根凝视那个景象。刚开始原以为应该有办法解决——结果并不是很好对付的敌人。虽然不认为菲雅她们会输,但也不认为她们能够马上做出了结。
“就算我出马带着此叶也……可恶,也无法改变什么吗?”
“就算不使用小此的必杀技,对方源源不绝的武器也是会坏掉。”
“黑绘,你可以过去帮忙吗?对了那个,我愿意再发‘有求必应券’给你。”
“嗯——我是很想出面帮忙啦,毕竟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呢。”
“跃跃欲试?”
春亮如此反问,黑绘迷濛的眼睛往这边看了一下,然后又转回傅婷那儿。
“我不太会形容……但总觉得那个人似乎有边做什么考虑边行动。如果她有什么绝招或作战计划,趁我离开这里的那一瞬间攻击小切或阿春,那就伤脑筋了。不过,一旦这不相上下的状况有所转变而导致小此她们处于不利的局势,我也不得不出马帮忙就是了。”
虽然不是很懂,但既然黑绘都这么说了,可能她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吧。若只是攻击自己倒也还好,但对方的目标是切子,总不能让她置身在危险之中。
“可是连老师都那么努力应战,我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咦,切子你怎么了?”
原本一直躲在春亮后面的切子,轻轻地走到前面。不过她的一只手,仍不安地紧抓住春亮的睡衣。站在春亮旁边的她,一面凝视庭院一面说:
“搞不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咦?”
“大家之所以那么拚命……都是为了切子这种人对吧?切子觉得很抱歉,也觉得要是有人因此受了重伤,那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切子也想帮忙。或许会是徒劳无功,八成一点效果也不会有。但切子觉得,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
“呃——你打算…做什么?”
春亮如此间道——切子一如往常缩着肩膀,以极度不安、如同幼大的表情,害怕地抬头往他这边看,然后说了一句听不太懂的话。
“那个……能不能,借我一把剪刀之类的呢?”
问题不断地浮出台面。
“呼……呼……⊥
菲雅斜眼看了一下溃道。扛着铁铲刚强地面向前方的她,肩膀激烈地上下起伏。毕竟连自己都相当疲劳,更何况是普通人类。就某种意义来说,她体力耗尽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叫她“退下”她应该也不会听吧……更何况是我说的。)
菲雅有些自嘲地这么想。
她连此叶说的话都不听了,与她更为疏离的自己所说的话,当然更不可能听进去。对喔,如果想保持距离,如果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自己,大可以不要接近,不要介入这种非人类的战斗就好了。
“第十九号机关·掘式螺旋态‘人体穿孔机’——祸动!”
若没有做好拿下敌人一手一脚的心理准备,这场战斗只会继续延长下去。当她出现这种想法而生出带着尸臭味的螺旋钻时,她看到溃道的肩膀突然抖动的模样。
这不是她第一次露出来的表情,那个模样早在这之前的战斗就瞄到了好几次。像是凶恶的拷问处刑道具与仿佛发出悲鸣的齿轮声一起出现时;被诅咒的日本刀一口气砍断木条时;还有傅婷持续变出逼近两位数的木条时。
对了,溃道的动作之所以会逐渐迟钝下来,或许不光是她体力耗尽的关系。可能精神方面也累了。一般人的话会开始咒骂。咒骂厌恶到绝对无法置之不理,令人作呕的丑恶。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菲雅思考至此,心中开始浮现出了非常随便的感觉,说道:
“我说老师,能不能请你退下啊?”
原本跟傅婷交战中的此叶,斜眼往她这边看了一下。菲雅的眼睛并没有看溃道。所以对方也只有用声音回应说:
“……恕难从命。”
“我才不管你那个回答呢。该怎么说呢,讲白一点的话——”
菲雅心想“够了”。
心想“让她更讨厌自己也无所谓”。
如果因为对自己的厌恶,会让这位老师受伤害的话。
那么“名为菲雅的这个诅咒”,就是再次危害了人类而已。
“——因为你很碍手碍脚。”
“……”
溃道没有说话,一股怒气往上升。菲雅则静静地等她回答。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对方对自己说什么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如果溃道坚持留在战场,即使把她打晕也要让她离开。
不久,菲雅听到溃道大口吸气的声音。仿佛是被拉紧的弓弦——像是为了某种爆炸性的动作,而必须缓慢进行的准备。
然后,当溃道的嘴巴像放箭那样地吐出锐利气息的一瞬间后。
传进菲雅耳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