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吧?绝对不能输给她……
于是又更加重了力道。刀刃底下,她看见春亮偷偷摸摸地爬着逃走,但她对此加以无视。让乳牛女认输才是现在最优先的事——
至于要让无耻小鬼尝尝天诛,不管哪时候都行。
「呼……总觉得她们的立场好像跟以前调换了……」
逃离此叶的房间,春亮叹了口气。真是的,无论经过了多久,那两人还是没办法好好相处……不,那应该归类为感情好吗?一面想着这些,总之决定先到安静的场所避难。
带着干净的餐具清洁用抹布与鸡毛掸子,春亮走向庭院的别馆。目的地不是二楼的黑绘卧房,也不是此叶原本的房间,而是占地一楼的仓库。反正也有事要做,就想说顺便打扫仓库。拿出钥匙打开铁卷门,进入只铺着一层水泥地的别馆一楼。冰凉的冷空气轻拂着肌肤。
里面有着诸多等待诅咒解开的物品。并排于架子上的人偶、掛在墙壁钩子上的面具、随便放在地上的铠甲……这些都是春亮的父亲收集,或是听说了传闻的人擅自送来的。几乎没几样有特别的能力,有很多也只是诅咒轻微的东西。里头也有纯粹只是夜知家用不到而被保管在此的物品。
决定将最大的目的留待最后,春亮啪答啪答地开始拿鸡毛掸子清理仓库物品。微量散落的尘埃在入口射进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脚步不时被地板通往地下室的门妨碍,但缓慢巡视了仓库一圈。总之就先这样吧。
「好了……」
拿起抹布代替鸡毛掸子,从看似发生地震也不会出事的牢固架子下层,取出小心翼翼收藏的一项物品。
那是个蓝色的壶。
它破掉了。虽然以粘着剂慎重地将大块碎片贴了回去,但无奈的是有好几处还是开着洞。那些部分则缠着布——「姑且还是缠着。虽然明白没什么用,但或许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因此绑着卷有黑绘头发的绷带。
陶器的触感很冰凉。
无法与体温比拟、物体纯粹的温度。
春亮瞇细眼睛在仓库地板坐下,拿着带进来的抹布细心地开始擦拭。手碰到内侧底部的不自然凹陷,因这触感而回想起来,被埋在这凹陷的装置。
发现那个装置,是在将短刀拔出壶的时候。刀刃前端刺着的那个装置,乍看很像一个薄薄的遥控器。回想起来,感觉比那个佩薇的舞会(Dance Time)用战斧上装着的东西还要复杂。而和那相同,里头也藏着免罪符机关——虽然犹豫,但如今那则在菲雅体内封印着「犹太的摇篮」(Juda’s Cradle),装置本身已完全毁坏。再说,要是蓝子醒来,持有者就是春亮了,已无需费心减轻诅咒。
……要是蓝子醒来。
紧咬着下唇,动着抹布的手加重力道。
结果他们没能抓住掷出短刀的比布利欧。明明受了伤,又被黑绘用头发绑住,却还是不知何时从校舍里消失了。在那之后他们马上打电话给渐音请她搜索四周,但还是没能找到。能想得到的可能,就是绑住她的头发比想像中还要早失去硬度(黑绘也说无法否定这可能性),又或者是同样下落不明的久留里做了什么,或者发生了其他无法想像的事态。
结果现在能确知的,就只有家族会的象征阿比斯已被完全破坏。家族会的势力无疑已经减弱,但姑且不论这一点,还是有许多事令人在意。
「不晓得会变得怎样——算了,我们这边也不能主动做些什么,太在意也没用。」
像要告诉自己般喃喃自语。这时他发觉擦拭壶的手力道过猛。苦笑着减轻力道,温柔地、温柔地再次开始抚摸她的肌肤。
「但话说回来……舞蹈很惊人吧?就各种意义来说。」
他对着不会说话的壶说道。但反正她有在听,所以没关系。这不是自言自语。
真的是很惊人。因为菲雅和此叶的衣服浑身是泥,所以就拿水管冲水作为紧急处理。泥巴总算变得不显眼了,但取而代之——被雨淋湿的衣服这下变得更湿。也就是说——
就各方面来说,变得游走在尺度边缘。
那过于危险的模样,让菲雅和此叶出现的瞬间,男学生们甚至发出近乎悲鸣的欢呼。
「真是,菲雅又创造新的传说了。不,那应该是此叶的传说吗?班长也一脸严肃地呻吟,说搞不好明年就会取消舞蹈了——就算不会取消,或许也会对服装订立规定吧。」
虽说不晓得是不是两人的传说所致,但结果白组的舞蹈拿到了决定性的高分,也因此为白组带来了优胜。或者可以说,白组的胜利是拜她们两人所赐吧。
一边对着壶吹气,春亮一边回想。回想那舞蹈,以及菲雅与此叶的表情。他虽然抱着破掉的壶躲在校舍阴暗处,也就是从稍远的位置观看舞蹈——但他心想,自己应该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两人的表情吧。
「……!」
「……?……!」
这时又传来那两人的争辩声。春亮耸肩,擦拭壶的手也跟着摇动。
「真是的……是个很吵的家对吧?真伤脑筋。」
没错,确实伤脑筋。但是——
他并不讨厌。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这个家这样子就好。啊啊,真的,能想起来真是太好了。所以我才能这么说。这吵闹声就是这个家正常的模样。已经变成是这样了。」
轻轻举起壶,以指尖轻抚壶口。
像是耳语般,对着壶里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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