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和刚才的黑绘相同,菲雅也举到脸旁。
举的是长有凶恶棘刺的铁球棍。
(什么——!)
事态恶化了。
死命地手捂着嘴,按捺已几近MAX的吐嘈欲。不晓得那是从哪拿出来的,会是跟刚才见到的螺旋钻相同的东西吗?
「……好主意。可是总觉得那让阿春更进一步失忆的可能性还比较高。」
「唔嗯、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菲雅将铁球棍变回魔术方块。春亮抚胸松了口气。
「嗯~揍他只是半开玩笑啦。结果……我们与其做些不知有没有效的事,不如从阿春变成那样的根本原因上想办法,这才是最好的吧?也就是说,果然还是只能等小此了。」
听了黑绘的话,菲雅「呼~」地叹气,仰倒在榻杨米上,对着天花板举起魔术方块,接着又开始随意转动上头的颜色。
看来是不至于演变成以冲击性的暴力找回记忆的情况,春亮放心地准备走回房。这时从身后的起居室传来最后的声音。
「啊啊!果然好难……我也只办得到揍他这件事啊。」
「我也是啊。别沮丧啦,小菲菲~」
「我才没沮丧呢。只不过是…觉得……好不甘心。」
两人的声音混杂着喀叽喀叽的魔术方块声传进耳里。
听起来非常地寂寞。
走廊上的春亮一瞬间伫足,但又立刻再次迈步。
走向自己的房间——逃跑似地。
过了一会,起居室再次出现声音。
「……走了吗?」
「走了吧。」
「竟然偷偷摸摸站着偷听……进来不就好了吗?」
「应该是不方便进来吧?我只是这么觉得。」
哼——菲雅鼻哼一声,魔术方块再次开始奏出声音。
喀叽喀叽。喀叽喀叽。喀叽喀叽——
颜色对不齐。因为只是随意转动的,所以凑不齐。
尽管如此,散乱的颜色也不可能消失。
那无疑就在这小巧的玩具当中。
只不过从该处在的位置偏移罢了。
静静等待着凑齐的一天——
真差劲。差劲透了——他心想。
「唉……」
春亮在书桌上转动着自动笔。映在眼前的,是从厨房拿来的茶,以及从刚才就没半点进展的数学讲义。他觉得可笑。太可笑了,以致于涌上一股自我厌恶。真的是差劲透了。
无味而干燥的定理。公式。图形的解法。以及有作业要做这件事情本身。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明明都确实记得。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却记不得似乎最重要的事情——
状况似乎错不在己。听说是被某人所害。即便如此,失去记忆的还是自己,失去回忆的选是自己。
虽然想改善这情况,却又不知该做什么才好。因此才像这样,顺从着内心非常无关紧要的危机感而面对着书桌。原本想说总比什么也不做地发呆要好,但怎么可能做得出成果?原先想喝个茶放松一下再做作业——想转换心情而去了厨房一趟,却换来反效果。
因为不小心听见了她们寂寞的声音。
再一次叹息,垂着头,额头抵着书桌。
「可恶……快想起来啊,笨蛋……」
无力感与罪恶感。混杂这两种感觉的感情,极为自然地转变成对自己的怒意。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脑中浮玑她们所说的话。若能找回记忆的话,那样也不错。
取代挨揍,他额头「咚!咚!」地敲击着桌面。好几次,好几次。
好痛。但若这样就能找回记忆也算便宜了。他不断重复,但还是想不起来。
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抬起刺痛的额头。混账——再一次咒骂书桌,春亮摇头。啊啊,不行,做这种事果然还是于事无补。冷静点。
刻意边伸个大懒腰,边深呼吸。身体倚着椅背,大大弓起背脊仰望天花板时——
他看见面无表情的女童,倒坐在天花板上。
「呜哇!」
「阿春,你就算自虐也无济于事喔。」
她维持着茫然的眼神,泰然自若地说道。为了贴在天花板上而伸展开的黑发躁动,身体转了一圈降落。
「额头都红了。」
「呜,被看到丢脸的一幕了……别…别在意。」
「该不会是因为我们刚才说的话吧?抱歉喔,刚才真的只是开玩笑。」
「咦……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