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直住在这里、解开诅咒,那会是件多么棒的事。
可是,就算这样——自己是——
被窝的温度很舒服。可是她想,像这样感受舒适,真的可以吗?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她又再次反复。
一面渐渐沉入深远的浓浊睡梦之中,她一心期望。
啊啊,要是能全忘掉该有多好。
要是自己能不再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若无法达成的话,至少——
就算睡着了,请让我别再梦见梦境的延续——
然而梦却十分无情,就连这点愿望也无法实现。
像是等待她入眠已久,那面光景的延续开始了。
封闭的世界。红色的地板。剩下的是最后一只。自己准备实践使用目的。
在其他声音消失的空间中,只听得见那渺小野兽发出的鸣叫。
呜嘎、呜嘎、呜嘎……
✝
经过了一晚,时间来到星期日。
隔天星期一——体育之日要举办运动会。运动会的准备,已利用星期六下午完成了。因此今天是为了帮明天养精蓄锐的重要休息日原本理应是如此。
但不知为何,厨房流理台正上演着炽烈的全武行。
「奴喔喔喔喔喔喔!」
喀刷喀刷。
「……好冰。」
叽、叽、叽。
在两人身后关注的春亮叹息,这时接下盘子的菲雅神速地将其洗净。「喝!」将盘子大力塞进餐具架里,露出大无畏的笑容转头。
「怎么样啊!看到了吗,春亮!」
「看到了!出局!」
「什…什么?为什么!」
「太草率了!你看,这样子背面不是还残留着清洁剂吗……我刚才也说过了,速度快是不错,但比那更重要的是细心!」
唔呜呜……在菲雅咬牙不甘时,「……结束。」蓝子也洗完盘子了。一开始动作虽然不熟练,但基本上这是只要细心就能办到的简单工作。蓝子洗的盘子闪闪生辉,看得菲雅更是变得一副臭脸。
结束早餐,为了让蓝子习惯这个家&加深亲睦度,因此邀她练习洗碗——这时候对蓝子一句「喔喔,很厉害嘛,就是这样!」不经心的夸奖,似乎点燃了菲雅的斗争心。蓝子丝毫没半点对战之意,从容不迫地依着自己的步调,于是单方面的洗碗战争就此开始。
「可恶,下一个!让我做点什么啊,春亮!今天的我满是想练习做家事的心情!」
「那还真是了不起的心态。蓝子,你也还要继续吗?」
「……嗯,因为很闲。」
「奴唔唔~意思就是『刚才的洗碗比赛无聊得令人发慌』吗……可恶……!」
咚!春亮的手刀在银色的头顶轻轻敲了一记。
「喂,别做奇怪的解释。要是不好好相处,就不让你帮忙啰!」
「我…我有和她好好相处啊!只不过,从我体内满溢出上进心的凝聚体……」
「足足~那么接下来教你们打扫吧,不必用到吸尘器的。拿着抹布去缘廊等吧!」
「求之不得!呵呵,可以让她瞧瞧前辈的威严……!」
菲雅匆匆忙忙跑出厨房。蓝子觉得不可思议似地歪着头,也啪答啪答跟着她出去。
(这样啊……对菲雅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后辈嘛……所以想秀出帅气的一面……是这种感觉吧?可是……)
为什么呢?
完全回想不起来菲雅帅气的画面。
结束打扫后,春亮抽搐着脸颊来宣布放她们休息。「去休息一下!没有工作需要你们那么急躁地做!」虽然是有点吃不消,但多少也还有非做不可的事。菲雅回到房间换上能轻便活动的衣服。
「真是……无耻小鬼,偏心啦,那绝对是偏心!」
回想起刚才轻轻敲在头顶的那记手刀,菲雅板着一张臭脸。因为柱子上的脏污怎么也擦不掉,因此她打算用「凌迟之斧」(A hatchet of lingchi)削去表面,让柱子变漂亮。这样到底哪里错了……?
接着又想起慢吞吞地用抹布擦着缘廊地板的蓝子——顺便也想起一脸呆相地说「喔喔,很细心,不错!」称赞蓝子的春亮的脸,心中的火气更是大增。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粗鲁地将脚伸进短裤里。可恶的春亮,居然连挽回名声的机会都不给我!要是同样给我拿抹布擦地的任务,就能展现出马与乌龟间的速度差异,击垮那家伙了……!
碎碎唸着换完衣服,菲雅走出房间。将置于起居室一隅的收录音机拖到缘廊,然后下到庭院中。
运动会就要在明天正式举行了。必须对创作舞蹈做最后确认才行。
操作总算记住使用方式的机械,播放伴奏。以彷彿正式上场的气势开始跳舞。起初是那般困难的动作,或许是反复练习的成果,如今已几乎没什么失败了。
而当跳完一曲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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