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日村?』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听心爱女人的声音——』
『我要挂断了。』
『唉呀,开玩笑的。来了一项联络……不,再兜圈子的话,又会被你挂电话吧?我就不打哈哈了。这不是通知、不是报告,也不是商量或恳求,单纯只是——命令。听好了。』
『你说是命令?』
就立场来说,日村和她是对等的搭档关系。这当然是鉴于她是室长妹妹这个头衔才有的表面对等,就本质上来说,日村作为研究员的资历无疑比她还久——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容许其中一人单方面发号施令。既然日村特别这么说,就表示事情大有意义。
『内容很单纯。听好了,绝对别和比布利欧家族会扯上关系。』
『家族会……?』
锥霞皱眉嘀咕。她有听过这名字……换句话说,她对他们的认知只在曾听过名字的程度。因为她的生活方式就是极力不去涉足那个世界的事。
『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理由。』
『那个组织至今都不曾和我有过交集。叫我别和他们扯上关系,就表示……将要发生某件可能会和他们有交集的事吧?不,也就是说,家族会打算对那些人做出什么——』
『随你猜测。但我再说一次,别和他们有所牵扯。』
吞了口口水,锥霞再次确认内心的自我规则。优先事项是什么?答案马上就出来了,因此该回覆日村的话也早已决定。
『……我没有义务听你的话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就只有这次,不允许公主殿下耍任性。虽然有点浪费,但我会使用手中一张珍藏的王牌。』
收话筒传出咯咯笑声。仿佛有人在耳边温热地吐气,锥霞感到一股生理上的嫌恶。虽然她很想把手机砸到墙上,但还是按捺了下来。
『……什么王牌?』
『威胁的材料啊。老实说,我也很不愿意,但没办法啊!简单来说——公主啊,你要是不想让你的王子殿下知道「那件事」的话,就乖乖听话!』
一阵晕眩。那个……那件事……被他知道了吗?虽然并非不可能,但怎么会……
『当然,只要听从我的命令,那种事就不会发生。你的秘密……那种丑陋、恶心、让人间风丧胆的秘密,我就不会告诉纯朴的青少年——』
『……闭嘴!』
感觉到全身冒出冷汗,锥霞一边怒吼。真恨不得杀了他。
『就是这样。你只要像平常一样生活,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秘密就会永远是秘密。那么,请努力准备运动会啰,身为一位教师,我会为你加油的,上野同学。』
电话挂断,锥霞终于得以有效活用机会——当然就是将手机全力砸向墙壁的机会。
『呼……呼……』
她气得情绪激昂,恶狠狠地瞪着顽强无损而滚落在地的手机,而内心悸动的意义也逐步变化。那是由绝不想被得知的明确恐惧,所转变而成的——
『……开什么玩笑……!』
锥霞握紧双拳。某种恐怖之外的东西在内心盘旋。愤怒、羞耻与懊恼。混帐!就只有那件事,绝不能被那家伙知道!她束手无策。但是…混帐……!
百感交集之中,内心浮现出一滴叛逆心。那是对于不得不屈于威胁的情势、对于没用的自己的反叛。
要是……没错,若要说有什么是自己办得到的,那就是——
紧握的手因指甲紧陷而渗出血,而正当那可憎的诅咒治愈了伤口之时——
锥霞内心仅有着一个决心。
隔天早上——私立大秋高中校门前,银发的少女走近一名男学生。
『喂,我说你啊。』
『咦?』
菲雅眼神犀利地抬头看向男学生,一副不怀好意地扭曲着嘴。
『你想不想被剪……?』
『什…什么?』
『必要的利刃都会由我们这里准备,不会劳你费心。所以,好不好呀……?』
受到微妙的气势所迫,男学生不禁倒退。但菲雅以目光由下往上舔嗜般地继续对他施加压力。
『我看你一脸想被剪的样子啊。俐落地被喀嚓一下……会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保证一定会非~常舒服的唷……』
『噫…噫~~~!』
『用不着惨叫,一点也不可怕,没什么好怕的啦!也绝对不会流血……呐,好不好?你脖子上那又重又碍事的东西,就让我们来帮你一刀两断、斩草除根——』
『喂…喂——!』
这时候,春亮的一双拳头从菲雅身后夹住她的头,在她两边的太阳穴转啊转的。
『呣哈呜!白痴,你干嘛啊?诅咒你喔!』
『哇———救…救命啊———』
趁着这机会,男学生——头发留长至肩膀的他——如脱兔般逃进了校舍。
『啊啊!我的猎物!少妨碍我啦,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