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锐光闪过莎弗兰缇身体上方。
以彷佛割取汗毛的精准度,斩去紧贴肌肤的无数支刀刃。
就这样,此叶仅破坏武器的剑击,将莎弗兰缇的杀害器官——
一支不剩地斩草除根。
※
恢复自由后的莎弗兰缇,正像个人偶般,步履维艰地走近白穗。白穗则仍涕泗纵横地侧坐在地。
「莎…弗兰缇……?」
他没有回答,只在白穗跟前跪地。看不见他头发下的表情。莎弗兰缇抱住白穗的头。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嗯……是啊。」
「我好想抱紧你。虽说是诅咒,但那确实是我的心情,所以我很想紧紧抱住你。可是杀害器官开始长出来——逃出房里时,我心想:啊啊,我再也没办法拥抱白穗了。于是开始哀伤了起来 。」
「嗯……是啊。」
「可是,现在就算拥抱,你也不会死了。所以白穗现在就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你也是。」
白穗也紧紧环抱住莎弗兰缇的身体。
眺望着这一幕的春亮,身边站了个娇小的人影。
眼前的光景多少害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往旁边的头上敲了一记。
「你:干嘛突然打人家?诅咒你喔!」
「你啊……啊啊亡真是!想抱怨的点实在太多了,都不晓得该从何讲起!所以就全涵盖在那一拳里。」
「……是指什么都没对你说明的事吗?没办法啊。那家伙没办法自主控制杀害器官——既然白穗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必须将他给逼到极限,让他展现出全部的武装才行。将白穗置于他眼前
,让他因愤怒失控而引发出诅咒的冲动。」
为此目的,必须让莎弗兰缇误以为白穗陷入甚至令她哭泣喊叫的困境。因此当然不能告诉白穗什么。再者,也不能有任何一丁点让她自行察觉菲雅真正目的的举动——例如某个滥好人完全
不对她的暴行加以制止或焦急,或者别脚的演技害得事情泡汤。因此当然非得对那个滥好人保密不可。
「在我察觉到之前,真的是捏了把冷汗耶。以为你又……那个,变得像以前那样……」
「但是你相信了我。所以才察觉到的,对吧?」
她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怎么说呢,春亮觉得真有点卑鄙。
「不过……一方面也是因为你挑衅得太过明显了。真是的,干嘛特意让自己扮黑脸。」
「我是个被诅咒的拷问道具,早就习惯被人憎恨了。」
菲雅望向远方如此说道,于是春亮又往她头上敲了一记。这次真的只是轻轻一记。
菲雅也没有加以抱怨。
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锥霞走近说道:
「这件制服已经不能穿了,真是意料外的支出。是说,和上次比起来好多了。」
「上次?对喔,上次的外出便服全毁了嘛……对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已经愈合了。先别提这,此叶你还好吧?从刚刚就一语不发耶?」
「呜…呜呕……咦?啊,那个:刚才不小心看到上野你身上的血,所以现在……已:已经没事了喔!」
之后锥霞和此叶也各自向春亮道歉,但那现在都已无所谓了。如此告诉她们后,两人脸上也都各自松了口气。
望了还抱在一起的白穗和莎弗兰缇,春亮对此叶问道:
「那个啊,我只是问问。你认为他们两人今后会如何?」
「这个嘛……『必定会与持有者相恋,而后发动杀害器官,将持有者拥抱致死』的诅咒本身还残留,只不过杀害器官没了。所以,呃——」
「『相恋而互相拥抱』——我想大概就像这样吧。没错,现在我身上残留的欲望,只不过就是将『想杀人』替换成『想拥抱』这样。」
莎弗兰缇抬起头说道。是因为满足了欲望吗?脸上表情显得很清爽。
「现在虽然已经平复,但那诅咒的欲求一定还会再复活吧。因为持有者没有更换……」
「只要每次发作时就拥抱,这样不就得了?没问题的。」
反而是白穗说出事实。简单来说,莎弗兰缇就像是得了「拥抱白穗中毒」一样。
「可是——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杀害器官全没了所以没关系,但一段时间过后诅咒或许会变成别种性质也说不定。要是变成以杀害器官之外的方法也想杀掉白穗的话……」
没错,莎弗兰缇会担忧是必然的。谁也不晓得今后会变得如何。
暧昧得无可预期。
复杂得无可理解。
诡异得无法安心。
这就是将会长久束缚他们——名为诅咒的枷锁。
然而。
打破这枷锁的的言语是多么地明确、单纯、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