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想了策略,动手脚让她不去战斗——请求骑士领派遣援手或者交替人选,她也会无视而一个人前去战斗吧。那么该想的就不是如何让她不战斗,而是怎么让她更安全地战斗。
自己去帮忙?驳回。自己只会碍手碍脚,所以才只能当后方支持员。
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她思考着——然后想到了。
骑士领这次赋予的使命是「破坏箱型的恐祸」,就只有这样。
歼灭另一把日本刀,还有夜知家的人并不包含在使命之内。虽然要是放他们逃掉,自己应该不会尝到好脸色,但理应也不会受责难。必要的话,他们会再派遣别的骑士。
既然如此,自己也并非没有能做的事。
虽然可能白费心力,但总比不做来得好太多——
脑中浮现接下来该做的事。条件是只能在背地里行动。因为就算是这点程度的策略,佩薇一定也不会有好脸色吧?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任性罢了。
要做就要尽早,趁她还在睡的时候。
再一次望向她的睡脸。突然,一股恶作剧之心涌现,试着去轻抚她的金发。然后——
「呵呵,你是想要回报我吗?」
她半睁着眼,逗趣地如此说道。于是连忙收回手。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想试一次看看…而已。」
她拉紧头巾藏住表情。好丢脸。
「你安心睡吧。我去稍微侦查一下。」
「唉呀,真热心于工作。」
转过身,正要跨出房门时,声音自背后传来:
「当心点,路上小心。」
这也是第一次听到的话。
不知不觉间,她的步伐变成了小跳步。
木乃伊师一走出房门,佩薇又再次陷入浅眠。
现在最优先的就是休息,恢复精神和肉体。
精神没问题。随时都没问题。她一定会击溃那些腐臭的道具。一定、一定、一定。
那么,肉体呢?——她思考着。
负伤的肉体,疲惫的肉体,不幸被可憎的祸具止血的肉体。
然后她领悟了。真是的,太可憎了。
失去一只手的自己,在毫无策略下对付两个祸具,想获胜是很困难的。
那么该怎么办?她顾不得形象。垃圾就该尽早收拾。最低限度的休息虽然必要,但若太花时间就会被判弃权。她还能战,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战。输给区区的道具的污名,将会是屈辱中的屈辱。得想办法才行,非想办法不可——
就算会要花上令她作呕的手段——几个小时前自己一定会唾弃、嘲笑的策略。要是有人向她提议,那个人就会在瞬间被她视为堕落到蝼蚁等级的存在,就算是这样的手段——
没错,手段她已经想好了。问题在于是否要选择实际使用。
提议。否定。提议。否定。提议。否定——相同内容的提议与否定。各个后援人员都有着使命和骄傲。赌上自己的一切,反复选择取舍。
等到她下结论的同时,也陷入了沉眠。
取代失去的手而生,名为憎恶的手,最后伸向了最劣等的手段。
***
沐浴在横面打来的雨水之下,春亮和此叶终于抵达城镇南边的海岸。然而依旧还是没看到菲雅。甩开阴沉的预感,沿着沿海道路奔跑,从他们正朝着的方向亮起了缓缓靠近的车头灯。原以为会就这样擦身而过——
「啊,你们等等……你们该不会是在找人?啊不,如果不是的话就算了。」
「你…你们有看到人吗?呃,我们…对——我们在找人,一个银发的外国女孩子!」
果然——驾驶席的男子和副驾驶座的女性面面相觑。
「你们有看到她吧?」
「啊,嗯。大概十分钟前吧……在这前面无精打采地走着,我们和她擦身而过。她连伞也不撑,样子很奇怪,所以我们很在意,就回头找到刚刚……结果没找到。」
「这前面……我记得没有路了啊……?」
「所以我们才烦恼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联络警察?」
「啊…啊啊——不不,没有必要!我们只是在玩惩罚游戏……我想她应该是躲到某个地方了!真是的,那孩子,做得太过火了……没错,做得太过火了啦!啊哈哈哈哈……」
春亮的身后,此叶摆出空虚的客套笑脸试图蒙混。什么嘛,原来如此——男子苦笑。
「就是说嘛!这种糟糕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现实发生嘛……真是的,对心脏不好。你们还是别玩太奇怪的惩罚游戏比较好,我们差点就报警了呢!」
「是啊,真是的,一点也没错……抱歉!那我们先走一步!」
终点就快到了,两人朝着车子行驶的反方向奔驰。一旁的沙滩一转变为岩岸。穿越防风林的同时,一边注意有无人影,然后又再加速疾驰。路面很窄,跑着跑着,脚下的铺路也已不见。在那条小路的尽头,终点——是一片勉强只设了最低限度街灯的广大空间。
前方是海,右手是高耸的墙。左边的岩地到此中断,防波堤弯成直角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