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她感觉到预测的尾端正逐渐破散消失,所以不能焦急。然后——
(——!)
来了!由无数的预兆中所推测出路线与速度,与其一致所放出的一击。
这一瞬间的未来对于此叶而言,就仿佛是过去往事般清楚。正因如此,她才能精准无误地狙击仅有针的尖端般大小的「核心」。这时此叶将至今形成的法则与推测全数抛诸脑后,使尽浑身解数袭击——
此叶转动握春亮握着刀的手,以空下的左手握住刀鞘。瞬间挪动身体的同时,宛如要将本性显露出来般地拔刀。
「——『剑杀交叉』!」
只听见刀刃回鞘的声音。自鞘刃滑出的银白刀刃,仅仅闪过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
仿佛刚才的闪光是幻觉似地,只见刀子如今包覆着一层黑鞘。利用了对手所有攻击力道的交叉法——是将武器构造上堪称心脏的一点加以破坏,因此只需一刀便告终。
刀子以残心(注:日本武术用语,指的是在攻击结束后亦不松懈,静观敌手的后续反应)的架式静止不动。无声无息地静滞——数秒过后,察觉到自己已然阵亡的迟钝钢铁才终于崩落,高声响起无机质的哀号。
「你……做了什么?是啊…我真是稍微…吃了一惊……差劲透了,差劲透了,差劲透了!竟然能让我的肌肤曝光并加以凌辱!」
此叶的拔刀术能够「只将武器」绝对性地完全破坏。包覆住佩薇单手的装甲宛如起连锁反应般崩解,如今底下的东西只能毫无防备地曝光。
是手臂。
想当然尔,是血肉之躯的手臂。至今的装甲并非义肢,只是单纯覆盖住手臂的铠甲。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那终究不含带义肢的意义吗?
她的手臂整只扭曲,骨骼也异常地歪斜。皮肤的颜色也呈现出奇怪的瘀黑色,或者该说是坏死般的紫色。手臂上处处蔓延着鲜血。
「那是…怎么搞的…啊……?」
「问我怎么搞的?穿戴着那种普通的铁块殴打水泥,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普通的……这么说,那个不是受诅咒的道具吗?」
春亮说道。佩薇突然吊起眉毛:
「谁想碰那种肮脏的东西!光是碰到就该咬舌自尽,差劲透了!的确,骑士领中有不少人不得已使用祸具,但我可敬谢不敏!所以才会这样穿戴着这个。不过,若要补充的话……」
佩薇怜惜地——眼眸湿润地凝视着曝露出的手臂:
「这个…这种痛楚,我最喜欢了。该说再恰好不过了吗?击溃敌人的同时,也能够品尝到性欲上的兴奋,不觉得很美妙吗?」
「你…你疯了……」
「唉呀,真是直接的侮辱。俗话说:『人类究竟会如何改变自己的兴趣呢?对于有着奇异兴趣的人,必须加以怜悯,但绝不可侮辱。因为那些人的罪,简单来说就是自然之罪。』」
真是疯狂——再次低喃时,春亮才愕然惊觉,从刚才起刀子就很沉重。他嘴型不动地悄声呼唤:「此叶……此叶?」但回应他的却是呻吟声。
「振作点!那家伙的血是因为她自己不正常,不是你的错!」
这次回答他的是按捺着作呕之意的喉咙声。春亮冒着冷汗心想——
是因为诅咒快要解开了吗?渴求鲜血的妖刀,如今性质完全倒转了——也就是说,她明明是把刀,却一看见血就昏倒。
明明破坏了对手的武器,但立场却调换,陷入穷途末路。颤栗地抬起头,只见贵妇人仿佛只要还剩一边的手甲就足够似地逐步逼近。铁拳粗鲁地挥出。春亮举起变得沉重的刀,以自己的反射神经奇迹似地挡下——
但剎那之间,不协调感充斥全身。他仿佛受引导似地低下视线。
接住的巨拳,手腕部分飞出的是——
暗藏的细长刀刃的光辉。
「以秘技还治秘技……虽然是很无趣的手法啦。」
顺着那刀子滑下的是什么?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春亮心想。
血珠受到地心引力牵引而滑落。视线则逆着流动的方向追溯源头。
水源来自于自己的手。
察觉到的同时,痛觉才终于传至大脑——
顶楼响起的他的惨叫声,唤醒了菲雅心中的两种感情。恐怖,以及——
怀念。
***
在自己的内心,有某种东西在鼓动。某种不可以觉醒的鼓动。
惨叫声很令人怀念。对惨叫声怀旧的自己很可怕。但是,如梦境般的朦胧记忆确实正使得自己变质。
(哀号。) (以为不可能听见的某人的哀号。) (和那时候同样的哀号——)
身为它支配者的城主,建造了一个地底监狱作为疯狂的居住区。自己则沉睡在那里。虽然只是个装置,但城主非常中意它,因此在「每晚的狂欢」使用过后,都会派男仆去清理它。作为一个在狂城中工作的人,他十分正常。尽管一面呕吐着帮宴会善后,最后还是会拿布帮它把身体擦拭得亮晶晶。他工作总是很仔细,所以它很喜欢他。为了生活,他不得已做着不想做的工作,并经常对着不会讲话的箱子发牢骚。
「老爷也真是哪儿不对劲……要是能够就这样只当个干净的箱子就好了,这家伙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啊啊,神啊!」——之后某一天碰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