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由仍未完全消失吗?
真感谢冬上。这样我就仍有希望。
我仍相信——这手触及得到。
我向前一步。
「悲叹魔王——不对,未由!我要代替鶫,接受你所有的愤怒!既然是出气,对像是谁都无所谓吧?」
「……你以为吃光我的愤怒,这女孩就会恢复吗?即使我消失,留下的也只是空心。这女孩再也不会醒来了。」
魔王说的很坦白,我却没有绝望。
「未由只是因愤怒而忘却自我。我只要接受了那些愤怒,她就会清醒的!召唤你的,是失去冬上和我的愤怒。只要明白我们还活着,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那么,要试看看吗?」
魔王的声音改变。我警戒地架好《三头狱牙》。
感觉变清晰——现在不论受到怎样的攻击,都有自信能够还击。而且为了抵抗《悲叹魔王》这些从《方舟》流出来的魔术,而制作出来的是《魔狼》原身的《反牙》。只要拥有能够不由分就说吞食《方舟》魔术的这个力量,就绝不会输。
「挺沉着的嘛,少年。不过啊,我的觉醒是《方舟》意料之中的事。一千年前就已经注定好。」
魔王露出极度残酷的笑容说。
「已经注定好……这不是友月家和《群聚》的问题吗?为何这时会提到《方舟》?」
「我不晓得觉醒的原委。只知道友月家是我的血脉,残留在外界的《方舟》是同胞。你们没有听说过吗?」
这种事的确是第一次听到。爱莉莎也愕然地咕哝说:
「所以才会诞生出像菜津一样,活了五百年的混血儿啊……难道阿姨说的就是这件事——?」
「呵,看来是真的不晓得。意料之外的你们算是在计划之外吧。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瞧瞧,我觉醒后第一件该做的事——」
说完,魔王不知为何将炎剑回归虚空,接着用那只手遮住闪耀在高空中的弦月。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月亮……原本应该是弦月的月亮——变得又红又圆。
彷佛睁开眼睛的动作般,影子被推开,接近满月。
「怎么会这样……月亮动了?」
冬上嘶哑着声音说,我也同样这么想。只要地球的自转或月球的公转速度没有改变,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爱莉莎虽然一脸茫然却摇头说:
「……不是的。因为我能使用专司『流动』的魔术,所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天空或大地的流动并没有改变。虽然很难以置信,但那是月亮——自己在发光。」
「没错。别一脸滑稽的表情啊。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个天空全是假的。因为那个月亮是我的一部分。月亮只不过是接受了『我』这个光,才发光而已。」
「天空……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
「连这个也不晓得吗……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们,你们是多笨的小丑。」
魔王带着讶异的声音说。
终于变成满月的天顶上,闪着红色的光辉。
「关闭境界,将世界上的魔术给夺走的墙壁——《天牢》。那绝不是眼睛看不到,暧昧不明的东西。只要仰头一看,那绝对的《距离》,任谁都能够意识到其存在。我的愤怒成为太阳,悲叹成为月亮,《流转星龙》在各地制作了星星与空间。接着专司《探求愚者》的阴阳的力量,转动了天际。于是所创造出来的伪宇宙正是《天牢》真正的身分。我借用了那能力。」
魔王盯着我的右手说。
宇宙……?意思是这个夜空是《天牢》吗?
「因此,《天牢》只是将我等的力量全部吞没的容器,《反牙》是以这个特性为基础,作为反转魔术被制作出来。而且那个任务也——到此为止。」
光从红月满溢出来,成为一滴液体自天空滴落下来。滴在我们的头上——
太过炫眼而闭上眼睛。没有感受到任何冲击。而且发现穿过眼睑的光逐渐收敛起来。
睁开眼的我,看到魔王的右手握着一把红色的长枪。
全身不寒而栗。《三头狱牙》在发抖。直觉告诉我,那个……非常不妙。
意思是别让那长枪伤到《三头狱牙》。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但我没有犹豫地跑出去。
「你说过要代替她接受我的愤怒吧。你就亲身试试,真有办法接受得了吗?」
魔王潇洒地架着枪,看着我说。
噗咻!
脚边有怪声音。我用狼头往地面一敲,顺势往后方闪躲。眼前顿时喷出火墙。
但对我而言,不会因这种东西就被困住。为了咬破火墙而使出一只狼头。但对方却早一步,从另一头撕裂红色的火墙——枪头刺出来。
红枪直直被吞没于狼头的口腔里。这样就可以直接咬得稀巴烂。
明明可以这样,我却感到不寒而栗。
牙齿互咬。然而,碎掉的却是——牙齿。
右手遭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