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后悔没有更早发现。昨天她一定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勉强自己吧。
晨间新闻又在报导发现焦尸的事情了。忠志舅舅看的报纸上,『连续烧死事件』的标题跃于纸面,看来已经完全被视为杀人事件了。端粥过去时顺便告诉躺在房里的爱莉莎这件事情后,爱莉莎带着不安的表情呢喃着说:
「我昨天一直都在睡,所以不晓得未由到底有没有出去外面……」
「你还在说这种话啊?」
「因为我很担心啊……今天我会好好确认看看的。」
看她这么顽固,我也气不起来了。
「我说啊,爱莉莎可是病人哦。晚上乖乖睡觉,不要勉强。要是真那么担心的话,我会竖起耳朵仔细注意走廊上的脚步声的。」
怀着也是想要为友月洗刷嫌疑的心情,我这么说。
「……我知道了。」
爱莉莎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这天我跟昨天一样和友月合作默默做着功课。因为跟爱莉莎约好了,由衣一直待在房里无所事事,但她看来果然还是很无聊的样子。
不过由于专心做了两天,功课已经消化掉不少分量了。以暑假来说,我们利用时间的方式算是很有效率的。
友月的样子不见任何异状,这让我更加深信爱莉莎的怀疑不过是杞人忧天。
我原本也想过不要拖拖拉拉的直接问好了,但友月说不定会从这个问题察觉出自己被怀疑了什么。只要爱莉莎能够接受,事情就解决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可能不要引发纠纷,所以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这天晚上关掉房间的灯后,为避免自己睡着,我倚着纸拉门而坐,并竖耳倾听走廊上的动静。在一片黑暗中没事可做却不能睡的情况比想像中还要无聊,但开了灯光线又会从纸拉门的缝隙中透出去,于是我就这样忍着。
这个房间里只有附闹钟功能的电子钟,所以连时针移动的声音也不会响起。我只能听着雨声打发时间。雨势好像渐渐变弱了。
刷……
当我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一脚踩进梦乡里的时候,我听到了纸拉门打开的声音。
——叽。
然后是走廊微微嘎吱作响的声音。看来肯定是有谁从隔壁房间出来了没错。
爱莉莎应该睡得很熟,所以八成是友月吧。若是揶动身体,靠着的纸拉门就会发出声音,我只得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
叽、叽、叽。
我原本以为脚步声会直接下楼,但不知为何却在这个房间前戛然而止。
难不成被发现了?
冷汗滑过脸颊。不过等了又等,纸拉门还是没有打开,也没有呼唤声传来。只有气息隔着纸拉门动也不动地待在后方。
不过这时,我听到其他房间的纸拉门刷地打开的声音。
『——嗯?你是要夜袭吗?』
走廊上响起咲姊的声音。
『咦……?奇怪,我为什么会……』
那是友月的惊呼声。站在纸拉门后的果然是友月吗?
『什么嘛,是睡迷糊了啊。我记得你是叫做未由吧,你的房间不在这儿,是在另一边哦。还是太暗了找不到去厕所的路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顺便带你去吧。』
日啊,那个……没、没问题的,我知道怎么走。』
『这样啊。毕竟你住在这个家里也四天了。』
『是。不过很谢谢你的好意。』
脑海里浮现出友月过意不去地低下头的情景。
『别那么拘谨。或许第一印象是很恐怖也说不定,但老实说……我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呵呵,是啊。看你从昨天起对启介同学的态度就知道了。』
『呜……不要取笑我啦。小启这个称呼也只是改回从前而已。算是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当那家伙的姊姊吧。』
『姊姊是吗?看启介同学也叫你『咲姊』,果然比起表姊弟,你们的关系更像真正的姊弟呢。』
『是啊。毕竟两家离得不远,上的学校又是同一间。小启的父母亲都在工作,多半很晚回家,所以我经常去帮忙煮饭哦。还会一起洗澡……』
『洗澡!?』
友月发出了怪叫声。
『咦?啊,没、没有啦,我是说小时候!』
『是、是这样啊……对不起。』
『真是的……上了国中就没再这么做过了。啊——小、小学的时候也只到低年级为止哦!』
咲姊飞快地说。总觉得越来越不好再继续听下去了。几乎快被遗忘的记忆再次复苏。这么说起来,有段时期我曾跟咲姊和由衣一起洗澡呢……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令人非常难为情。
纸拉门后方传来友月的笑声。
『你很重视启介同学呢。』
『……我把他当弟弟看啊。其实我也想过差不多该离开弟弟了,但那是我的问题。我决定再思耐一会儿。』
『啊——所以那时候你才会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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