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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是去参访以前的建筑物或遗迹,同时调查并搜集相关历史吧?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伞阳学园里真的有这个同好会哦。」
之前我曾在公布栏上看过招募社员的广宣,所以才想到了这个点子。那间学园里似乎有不少兴趣风雅的学生,人文性质的社团或同好会中冷门的类型出乎意料地多。
「哦——历史啊……感觉好像不怎么有趣呢。啊,对了,哥哥。我是不是差不多该变身成狼会比较好呢?」
由衣东张西望地环顾周遭。
「不,等出了剪票口后再变就行罗。那么我们走吧。」
我催促大家迈开脚步。除了我们之外,在这一站下车的似乎只有一对带着小孩的夫妻、乘坐轮椅的女性,以及推着轮椅的男性而已,月台相当冷清。
剪票口没有半台自动剪票机,仅由站员收取一张又一张的车票。
「哦——系统跟启介居住的城市不同呢。」
爱莉莎有点佩服地呢喃着说。这时,我看见一张小纸片从前方乘坐轮椅的女性手上轻轻飘落。水蓝色的四方形纸片——那是车票。
「不好意思,你们东西掉了!」
我连忙舍起掉落地面的车票,出声叫唤推着轮椅的男性。
「哎呀?啊啊,谢谢你。真是帮了我个大忙呢。」
男性露出好像人很好的笑容从我手土接过车票。年纪大概二十出头吧,是个态度温和的青年。身材高瘦,肌肤白皙。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晒,他罩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
「——菜津,不可以弄掉哦。哎呀……看来好像是睡着了。」
青年窥探着轮椅女性的脸露出苦笑。仔细一看,女性正闭着眼睛发出微弱的呼吸声。黑色长发配合胸部的动作上下起伏。肤色比青年还要白,彷佛才刚堆积没多久的白雪。五官端正得像是假的。头上戴着花卉发饰,反射日光闪烁着红色光辉。宛如艺术品般完全的美令我不禁屏息。
「喂喂,我说你啊,不要看别人的恋人看到出神好吗?」
「啊,对、对不起。」
我赶紧退开,并低下了头。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菜津是全世界最美的女性嘛。目光会不自觉追着她跑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这样对你的同伴很失礼吧?」
青年一副当真这么认为的样子,面露自信满满的笑容指着我的背后。我回过头去,正好迎上三对鄙视的眼睛。
「那就再见罗。太花心可是会自取灭亡哦。」
留下这句话后,青年便推着轮椅通过剪票口离开了。
「启介,刚才那个人真有那么漂亮吗?」
爱莉莎语气冰冷地问道。
「启介同学……一直死命地盯着人家看呢。」
友月以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说。
「哥哥,等一下我要咬你。」
由衣毫不留情地宣告过后,便别过脸去。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吗……?
才刚抵达就突然遇上倒霉事,我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万里无云的天空落下的阳光,照耀着睽违一年半后重返的家乡。
什么——都没有变。
一出车站,眼前便是公车站。剥落了一半的七见公车标记也同样没变。设有顶棚的公车站内坐着搭乘同一班列车的夫妻与他们的小孩,大概是在等市营公车吧。
道路另一边可以看到萧条的柏青哥店,以及停车场格外宽敞的便利商店。没记错的话,那间便利商店是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开的,自那以来我就经常光顾。
「——由衣也觉得很怀念吗?」
我出声呼唤坐在头顶上龇牙咧嘴的小黑狼。在厕所变身后,由衣便如先前预告过的一直咬我,不过不晓得是不是看景色看得入迷了,如今啃咬的力道变弱了些。
「汪……」
由衣轻吠一声。那感觉并不像是肯定的意思。
「这样啊,毕竟由衣一直在我右手里沉睡嘛。对于怀念的感触也不太一样啊。」
我把手伸到头上抚摸着柔软的黑色毛皮。三年前死于海难事故的由衣不能以人类的姿态走在这个城市里。由于透过狼眼眺望景色,如今她或许感受到比我还要深的隔阂也说不定。
「启介,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有什么交通工具来了哦。」
代替由衣把之前戴着的麦杆草帽与披肩佩带在身上的爱莉莎指着开往公车站的公车。
「不,我们不搭公车。因为舅舅家是从这里走得到的距离。」
这么说完,我率先迈开脚步。爱莉莎跟友月也尾随在后。
朝站前的道路直行,很快就来到了漫长的下坡路。左右并排着穿插在民宅中的诊所、章鱼烧店跟杂货店等等,眼下可以俯瞰整个城镇的远景。对面延展着一片深蓝色的海洋。沿海岸兴建的道路是国道,其周遭有许多大型建筑物,远方甚至看得到摩天轮。那是以前全家曾一起去过的本地游乐园。
「哇,是海耶,好近哦。这么说起来,好像闻得到海水味呢。」
友月有些惊讶地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