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很安分的《炎鬣军马》突然开始暴动起来。
「啊——果然!」
友月一边轻声说,一边连忙安抚它。
「果然?」
「其实……这孩子非常怕水。不知道是我控制得不好,还是半自立型魔术本身有像是个性的东西,它一碰到水就会像这样开始胡闹。」
就在友月这么解释的时候,雨势开始逐渐增强。友月再也无法驾驭,好不容易变出来的马就这么消失了。
「对不起。刚才还来不及说,一旦下雨就不能用来移动了……」
「是我不对,没有把话听完……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我们先进山中小屋吧。」
「嗯……」
虽然对于照着乌尔特小姐的想法行动感到有些恼火,但由于只有那里可以遮风避雨,我们便往那边移动。小屋没有上锁,可是拉门不好开关,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不过好歹是在雨下大之前进了小屋。
「呼……看来现在只能待在这里了。」
小屋内非常单调。房间角落摆放着毛毯与几个瓦愣纸箱,墙上挂着铁铲子与稻草粗绳,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地板却没什么灰尘堆积,看得出有定期在维护。这里大概是给遇难者或森林保育员使用的设施吧。
「是啊,在雨停之前也没办法行动。」
关上门挡住随风吹进入口的雨后,友月点了点头。小屋内只有一扇窗户,所以门一关上,屋内马上就变得十分昏暗。为了可以看到外面,我在正对着窗户的墙边坐下。友月也坐到我身旁。
虽然距离不至于近到肩膀彼此碰触,但却感觉得到体温与呼吸,令我暗自紧张起来。如今我才意识到因为由衣还在睡,我们等于是两人独处。
窗外传来的雨声逐渐变大,风吹得窗框咖嗒作响。种种杂音让室内显得更为沉默。
「——爱莉莎会放弃吗?」
由于想不到其他话题,我轻声地这么说。
「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会觉得已经走投无路了也说不定……不过毕竟是爱莉莎啊。」
友月苦笑着回答。
「也对。如果是爱莉莎的话,感觉应该还不会死心吧。可是实际上所有手段都被封印住了……」
除了让我的《魔狼》吞噬掉,或是用友月的魔术破坏以外,恐怕没有其他方法能够解除乌尔特小姐施展的魔术吧。使用《天使王》之剑这招我不在也不能用。
「嗯……不过感觉她好像会用什么看起来很鲁莽,却又出其不意的方法一举扭转情势呢。既然不能搭飞机,那就用魔术横渡海洋,这种点子我根本想不到。爱莉莎是没有极限的。所以她面对任何事情都毫不犹豫,连一般会舍弃的可能性都能从中找出希望……这类方法往往会让自己受罪,大家多半都不会考虑的。」
友月的语气隐约透露羡慕之情。
「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一看到爱莉莎就会被迫意识到自己假装没看见,或者是刻意逃避的地方——也就是自己软弱的部分。那家伙越是勇于面对……这种体会就越深。」
话说出口我才发现。没错,现在胸口也还是阵阵作疼。不知该不该维持现状的焦躁感逐渐烧灼着内心。
理由——我已经知道了。因为那总是不时闪过我的脑海之中。
「启介同学才没有逃避呢。你总是挺身而战啊。」
友月这么说,但我却摇了摇头。
「不,我现在大概在逃避吧……」
「咦?」
友月困惑起来。我犹豫着该不该解释给她听,不过都说了这么多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确认过在膝盖问缩成一团的由衣还在睡后,我便开口说:
「那个啊,其实——我收到信了。」
「信……?」
「是援助我的叔父寄来的。他在信上叫我今年夏天回去一趟。」
「咦……可是启介同学,你不是说没有要回去老家——」
友月露出超乎预期的惊讶表情看着我。
「啊啊,我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回故乡让由衣面对现实还太早了,所以我才决定不回去。」
「那怎能算是逃避呢?我认为……启介同学是认真考虑过才做出了选择。」
「没错,我是考虑过了。可是我就是不能释怀。不是什么应该回老家去才对——而是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像爱莉莎那样正面面对。」
「正面……面对?」
「哈哈,不过我连哪边是正面,该怎么做才算面对都不知道就是了。」
听了我说的话,友月不知为何露出了微笑。
「我们——是一样的呢。不懂的事情有很多,不愿去想的事情……也多得是。」
「友月也是?呃……那个,方便的话就说给我听吧。」
最近友月总是一副隐瞒着什么的态度,让我非常在意。我心想现在正是突破的好机会,于是这么对她说。
「呵呵,没用的,启介同学。」
「为什么?」
「我不去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