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享经验谈了……」
「拜托你。你肯说我反而会很高兴的。」
爱莉莎这么回答,友月也点了点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九棚先生却像是窥视友月似的眯起眼睛。
「可是如此一来势必会提及未由小姐的母亲——未世小姐。这样可以吗?」
「咦……妈妈吗?」
友月惊呼。
「是的。那是我为了上高中而寄住在友月本家时的事情。」
「真的吗!?我想听。因为九棚不太常说这种事情……」
听了友月的回答,九棚先生微笑起来。
「看来未由小姐已经会想要知道过去的事了呢。以前提到双亲的话题时,您总是一脸悲伤的表情,所以我才会极力回避。」
「啊——对不起,九棚。让你为我费心了呢……」
「不会。对我来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一定也是多亏了远见同学吧。故事可能稍微长了一点,那我就开始了。」
友月跟爱莉莎点了点头,于是九棚先生的话当年就此揭开序幕。
「我过去曾有两次在友月家的职责与自身的心情之间摇摆不定,跟爱莉莎小姐一样对不知道正确解答的问题感到困惑。第一次是我念高二——刚好和未由小姐与远见同学同年时发生的事情。跟之前的未由小姐一样,未世小姐收到了婚事的指示。」
指示——那大概是指不容违抗的命令吧。潜入家族会议时,我也曾看过本家的当家代理秘书高压的说话态度。
「不过未世小姐非常烦恼。当时未世小姐在就读的大学里有交往中的男性对象,在本家里恐怕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吧。我自小就频繁造访本家,跟年纪较为相近的未世小姐情同姊弟。平常都是我跟未世小姐倾诉,不过由于恋爱经验少,未世小姐经常跟我商量那位男性的事情。」
「我知道九棚跟妈妈关系很亲密……那位男性就是爸爸吗?」
友月似乎按捺不住了,于是插嘴问。
「是的。那位正是笹代由纪斗——即未由小姐的父亲。虽然没有直接见过本人,但只要听未世小姐描述就能知道他是个人格高尚的人。两人就读美术专长的大学,听说笹代先生拥有杰出的才能。然而在友月家看来,他只是个平凡人——无法为家族带来利益的人。交往一事若是曝光,别说遭到反对了,笹代先生甚至可能受到危害。身体孱弱的未世小姐过去从未背负什么重担,可是自从婚事决定后,身边的监视就变严密了,能够见笹代先生的机会也因而减少。」
到这里都符合以前九棚先生私下跟我透露的部分。我记得两人在那之后——
「未世小姐郁郁寡欢的样子实在叫人不忍卒睹。我希望未世小姐能展露笑颜,于是不断鼓励着健康状况恶化而卧床不起的未世小姐,可是我说的话却传不进她的心中。这时,未世小姐向我表明了她在考虑私奔的事情。」
九棚先尘脸上看得出痛苦的神情。九棚先生或许把友月的母亲视为超乎姊姊以上的存在也说不定。
「我反对了。我说不可能逃得出友月家,被抓回来是显而易见的结果。可是未世小姐的意志很坚定。她说如果不跟他在一起的话,就算活下去也没有意义,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于是我才答应放她逃走。」
「妈妈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友月一脸意外的表情。那一定是因为九棚先生的叙违跟她脑海中对母亲的印象不符吧。
「是的。不过从这里开始才是我的『选择』。当时负责照顾未世小姐的我只要闭上眼睛装做不知道,未世小姐是可以逃走。可是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很明白两人逃不出友月家的手掌心。生育我的九棚家在友月分家中屈居末席,负责在背后支持友月家。因此我十分清楚友月家拥有的情报网有多广大。为了让未世小姐获得自由,我知道只有毁掉归处一途可走了。」
「毁掉归处?」
面对我的疑问,九棚先生露出了带有自嘲意味的笑容。
「我把未世小姐私奔一事加油添醋一番,然后透露给婚约者知道,藉此让友月家颜面扫地。如此一来,友月家就不得不负起责任做个了结,与未世小姐断绝关系,而未世小姐也能从友月家的束缚之中获得解放。可是我很迷惘。友月家在背后撑腰的组织为数众多,我知道就算得到了自由,他们两人也会过着艰困的生活。而且一旦未世小姐被逐出家门,我就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可是九棚还是选择这么做对吧?」
爱莉莎这么问。
「是啊。我相信未世小姐最大的幸福是跟笹代先生在一起,所以还是行动了。不过我到现在还是不晓得这么做到底正不正确。」
「你后悔吗?」
「要说完全没有是骗人的,毕竟未世小姐最后失去了生命。想到我舍去的选择前方可能存在着未世小姐还活着的未来,我就不敢说自己是正确的。」
听完这番话,友月反驳着说:
「不过我认为妈妈结了婚才会不幸喔。我家虽然没什么钱,但妈妈他们总是笑咪咪的呢。」
「——谢谢您,未由小姐。这点……我也明白。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两人没有结合的话,未由小姐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九棚先生对友月投以温柔的视线。
「比起职责……九棚优先选择了自己的心情呢。」
友月确认似的这么说完,九棚先生带着苦涩的表情笑了。
「不……当时的我最后还是无法完全抛开自己